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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询问太常寺,忽地恍然大悟,哎呀!驸马武攸暨既为太常寺卿,这……这不是他手下的手下的手下么?

    太常寺众人早知此事,背地里议论过八百遍,然寺卿就在现场,哪敢传话?一个个谨言慎行,都把手比在胸前,装哑巴。

    李旦无奈地瘪了瘪嘴,原想上前阻拦,但既是这么一桩公案,罢了罢了,危月自来是这个脾气,她看重的人,好也罢,歹也罢,总是维护到底的。

    太平冲到御前,魏元忠等避之不及,仓皇退让,以至摩肩接踵挤成一团。她只恨张昌宗身量甚高,够不着他的领口,遂当胸抢过笏板,铛地狠狠一砸,象牙莹白如玉,顿时断成两截。

    太平犹未解恨,咬牙切齿骂道。

    “张易之呢?!他怎么不来?”

    张昌宗气得心梗,他从小就在六个兄弟中拔尖儿,张家儿郎都漂亮,是精致易碎的漂亮,张昌宗尤以容色自矜,常年盘亘房中,怕被日光灼伤肌肤。

    但张易之不同,他就喜欢外面海海人世,尤其想见识骗子和坏蛋。

    当年张昌宗因缘际会,被千金公主纳入囊中,公主有心助他高飞,引荐给太平公主,可是太平不喜欢张昌宗痴痴傻傻,张昌宗也不喜欢太平牙尖嘴利。

    随侍时,女皇有薛怀义,千金公主有张昌宗,唯太平落单,女皇在人后轻轻踢了张昌宗一脚,他便心领神会,火速召张易之来京,果然一来,便令太平沉醉在温柔乡。

    张昌宗不曾服侍过太平,比张易之少一重忌惮,抿了抿唇,强壮声势道,“府监操劳佛指入明堂之事,将好病了。”

    顿一顿,“张说与高戟私议,人皆可举发,府监在不在都一样!”

    “你这个笨蛋!他是把你推在前头送死!”

    太平挽起袖子恨恨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高戟要是死了,我第一个杀你!”

    张昌宗也是被女皇惯坏了的脾气,丝毫不让,头一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男宠和爱女吵起来……

    高慈金觑了觑上首的女皇,她倒是不以为忤,反而饶有兴致地侧着头,听太平与张昌宗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撕扯得热闹,把方枕拿来抱在怀里,胳膊架在枕上,头再撑在手上,看戏样兴致盎然。

    张昌宗得了暗助,笑着摊手,女皇抓起方枕往前一抛,恰抛进他怀里。

    太平怔住了,几十个挤挤挨挨围拢在她身边的官员也不动了。

    朝会上不该有这样纵情嬉闹的场面,更严格地说,没有职权只有爵位的张昌宗,根本没有弹劾官员,尤其是群相之首的权力。

    太平瞪着女皇,大大的眼睛里先是不置信,然后一下子豁然开朗。

    她能为私情闯上大殿,女皇为何不能对张昌宗网开一面?她孟浪的行为,甚至给了女皇的偏爱一种解释,一个铺垫……

    她终于明白过来,是谁消息这么灵通,又大胆,及时通知她高戟有难,又是谁打点好了监门卫,令她从公主府到右掖门、长乐门乃至大殿,一路畅通,重重宫禁形同虚设。

    她满以为那眼生的小宫人是受上官驱遣,还乐淘淘的,自那回争吵,她一直不理她,竟肯帮她救高戟,可见毫无芥蒂,但上官只管诏狱,哪能这般本事?

    太平有些恼怒,但同时也充满敬佩地直勾勾注视女皇,且不说挑男宠的眼光如何,单说把控全局,役使众人而不自知,阿娘可比她强太多了!

    她缓缓放下方才撸高的大袖,整理了下艳丽的披帛,看也不看群臣,随手扯过一张空的软垫,直接跪坐下来。

    还站着的尚书侍郎们顿时尴尬不已。

    她坐了,地上便少一张垫子,有人慌忙去抢软垫,抢着了,却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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