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监做了一把好琴,送给杨娘子。” 没头没尾地,瑟瑟茫然。 “琴娘么?她名字带个琴字,其实不爱抚琴,倒是莹娘喜欢曲乐,可惜叫杨夫人一番磋磨,没了信心。” 武崇训说都不相干。 “郡主不涉人间□□,果然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儿,痴男怨女你追我逃,原是最有妙处,上来就做夫妻,还有什么趣儿?” 一语双关,骂她婚前便贴上身来,却非武崇训之所愿。 瑟瑟脸色微变,泠泠月光透纱而来,照得她像尊玉雕像。 武崇训知道伤她心了,也有些不忍,但还是道。 “杨娘子回了一张字条,说貌丑无颜面君,那琴原样奉还。” 原来二哥悄没声儿地,还追求过女郎,且铩羽而归。 瑟瑟低声咕哝。 “二哥年纪轻轻,知好色而慕少艾,有何不可?” 武崇训嗤地一笑,故意说给她听。 “嘿嘿,他是太孙,肩扛李姓江山,婚事岂能随意妄为?” 弯腰端起酒盏,悠悠地抿了一口,和煦道。 “倘若太孙与郡主一般胆识,早早娶眉娘为妻,甚至为妾,府监还会孤注一掷,不惜私通才人,伪造国书,引默啜入局么?” 瑟瑟这才解过来他一句一喻,指桑骂槐,骂的是谁。 直气得咬牙切齿。 坐实了的夫妻,生死与共,她把后背交由他维护,他却一次两次翻旧账,针尖儿大的心眼子,真不配做她郡马! 又想李家恩怨,连累使团白白送死,她心有不忍,难道错了? 脱口骂道。 “你是太闲了,日日挂住这些琐事,我却没功夫陪你磨牙。” 两口子怒目相对,苯牛样死死顶着角,谁也不肯让。 丹桂怕当磨心,只垂头侍立,唯有豆蔻刚来,糊里糊涂闯了关。 先喊瑟瑟,“被子熏得暖了,请郡主进屋罢。” 又朝武崇训躬身,“公子叫预备上橙花香油,已是得了。” 瑟瑟先发制人,重重把裙摆打在座儿上,唯恐人不知道她生气。 “谁要橙花水洗澡了?要香不香的,给我换玫瑰!” 武崇训施施然搁下酒盏,朝她比了比手。 “臣想再与清风明月对饮三杯,请郡主准臣睡在厢房,郡主放心,折子今晚起笔,只藏着些内廷丑事,要遮掩,臣文采有限,大约明日成文。” 瑟瑟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算常日拌嘴,一下子君君臣臣起来。 僭越犯忌讳不算,这话除了成婚当晚她玩笑,何时提过? 况且已过子时,什么酒不能明天喝,哪有新婚夫妇分房而居的道理! 武崇训却行往外退,乳白细纱蒙在背上,犹如月华,瑟瑟追了两步。 “你,你有本事就一直这么的!” 武崇训笑了笑,态度明摆着。 “禀告郡主,自来天家女下降,不得召唤,驸马、郡马近不得身,从前不过是臣仗着与女史旧交,偷奸耍滑违背礼仪,往后不敢了。” 两句话推翻过往温馨,甩开大袖扬长而去。 瑟瑟扶着柳树看他背影,豆蔻才来吓傻了,哑着嗓子叫郡主。 “公子一心一意,您千万不要责罚……” 瑟瑟没好气儿地打断了。 “我还敢责罚他?你可真看得起我!” 豆蔻巴巴瞧丹桂,见她神色也颇沉重,唬得要哭。 杏蕊推她,“别叨叨了,你去给郡马布置布置,那房里堆的桌子板凳,连张正经架子床都没有。” 豆蔻忙忙去了,大家不尴不尬回房,收拾半晌终于坐下,见丹桂几个都拿眼来瞟她,瑟瑟硬着头皮道。 “那咱们也睡罢?” 生怕丹桂拿好话来说她,先自罚三杯。 “千错万错我的错,怪我下车玩耍,招惹个祸害,到如今解不开嫌疑。” 丹桂不禁笑了,提茶吊子给她倒热水,就用武崇训常日那只杯子。 “郡马是个大男人,老是小气巴巴儿地,他要睡那屋,由他去罢。” 瑟瑟却又心疼了,指派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