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解童依。她看着漫不经心随遇而安,实际上性格最是固执,别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即便撞得头破血流,也只会想着该怎么把南墙拆掉。 所以,陆川丝毫不意外五年前的童依会那样疯狂又直球地追着许柯到处跑,也丝毫不意外五年后的童依会因为许柯失魂落魄成这个模样。 那是童依啊,张扬明艳又肆意潇洒的童依,娇俏明媚又固执倔强的童依。 想到这里,陆川的眸里明暗交织,思绪翻滚之间,再炽热的眼神也终究归于沉寂。 童依这一闹就闹到了第二天早上,苏晚桐顶着两个黑眼圈,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好姐姐,要不然你还是醉一场吧,最起码让我歇歇。” 刚刚还满脸精神的童依眸里突然黯淡,连声音也带着满满的失落:“我也想醉的。”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苏晚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童依开口,灿若星辰的眸里也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疼。 “真讨厌啊,”她垂着脑袋,看着手边空了的酒瓶,声音有着浅浅的鼻音,“酒量太好,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呢。” “这么清醒的难过,”她吸了吸鼻子,长睫悠悠扑闪着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脸上再也没有曾经那般明媚灿烂,“我连想哭的理由都没有哎。” “为什么一定需要理由呢?”苏晚桐摸了摸她的头发,取下手腕间的小皮筋随意地帮她绑了个低低的马尾,怜爱地摸着童依的脑袋,声音格外温柔,“开心需要理由,不开心也需要理由,可是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呀。” 大清早的,夜幕迷城里根本没有客人,顾南连背景音乐都让人给全部换成了钢琴曲,所以童依一点点点细微变化都被苏晚桐敏锐地捕捉:“没有人规定你要一直开心,也没有人规定你永远不可以难过,虽然我们都希望你能永远快乐,但这不代表你失去了伤心的权利。” “童依,”苏晚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右手绕过她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轻柔,“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逞强的。” “好嘛。”她扯着唇,眉心微微动了动,眼底也渐渐泛起一抹悲凉,“我承认啦,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放不下他,就是不想和他分开。” “不是因为想要将他拉下神坛,也不是因为记恨他高中总是抢我第一,更不是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清冷的男孩子,”童依将脑袋歪到苏晚桐的肩膀上,酝酿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许柯啊……” 苏晚桐顺着童依头发的动作一顿,连眼神也跟着狠狠一颤。 从五年前开始,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多少次有意无意地试探童依关于许柯的真实想法,虽然每一次的理由她早就记不大清,可得到的答案却永远都是她口是心非的否认。 五年前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时是这样,分手那晚在轰趴时也是这样,甚至就在不久之前,许柯说完那句话以后,童依疯了一样给自己灌下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时,也是这样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反驳。 这大概是苏晚桐第一次听见童依这样不带半分虚假、没有丝毫迟疑地承认她有多么喜欢许柯。 苏晚桐摸摸童依的脑袋,心底有些怅然。 眼前这个小姑娘啊,不是从前那个张扬明艳的海后殿下,也不是人人都要避其锋芒的童姐,这是心思细腻又敏感、对待感情带着满满的戒备、却又偏偏这样后知后觉的童依啊。 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在苏晚桐的印象里,童依极少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她是冷静的、清醒的、从容的,可唯独遇上许柯,她就变成了疯狂的、迷离的、固执的。 苏晚桐抿着唇,只能无奈地替童依整理着凌乱的碎发,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这一场哭得凶也哭得狠,一整夜的酗酒让童依的体力早就消耗掉了大半,伏在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