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檀闷闷地‘嗯’了声。 一旁的崔盼妍也发懵了半晌,直到一道刀柄的残影在眼前晃了几下,才晃得她回神。 回过神,对上的是楚霄极为认真的眼神:“你没事吧?” 崔盼妍有点不太习惯楚霄这么认真,避开了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我没事,不过你刚刚是没看到张太妃动手的样子,夜里都要做噩梦了。” 但她说完这话,又佯装轻松道:“不过我是不怕的。” “是,知道你不怕,你是谁啊,”楚霄道,“待会儿你在宜春宫等等罢,等我下值送你回府。” 楚霄没给崔盼妍说话的机会就随其他内率去忙了。 崔盼妍拒绝的话就在嗓子眼,吐不出去,也咽不下去,最后气得跺了几下脚。 李明衍派出去的人去传了话后,李成乾很快从紫宸宫过来,在昭庆宫大发了一通火,萧茯锦在旁一直劝着,道到底谁也没想到的事,如今公主没事就好。 “有事还了得!”李成乾怒道,“内侍省好好给朕查,好端端地怎么就闹成这般了!” 说完这话,李成乾去偏殿瞧看顺和。 大概过了一炷香出来,视线落在李明衍身上,拍了拍其肩膀,道:“你向来稳重的,此事做得也好,顺和那边你且宽和宽和她的心罢。” 随后便走了。 萧茯锦留了半晌,给顺和喂完了药才走,等萧茯锦离开后,偏殿的宫婢出来道:“公主想见陆娘子。” 一股子的药味。 陆云檀进殿,鼻尖全是这股子味道,走到软塌边,顺和开口让她坐,那声音极其沙哑。 “谢谢你,皇嫂,”顺和有气无声道,“要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现在就在阴曹地府呢。” “别这么说,是你福厚,我都走到半路了,突然冒出的念头想着回来看看。”陆云檀回道。 “活到这么大,向来都说我福薄,还第一次听人说我福厚,”顺和唇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安阳与平乐才是福厚,以后嫁得也定是父皇精心挑选过的郎君,而我,不过随意打发了……所以,我还是挺想嫁到鹤拓的。” 陆云檀明白了顺和的意思:“公主是指鹤拓如今的新王……” “是了,我听说那人英勇且多谋,本来觉得传的话信不得真,没想到竟搞出了这一盟书来,”顺和道,“嫁人当嫁真男子罢,而不是随意一人就这么糊涂过一生。” 陆云檀沉默。 这盟书上的条约,能提出并能送出鹤拓递交到大魏,期间那新王肯定解决了不少阻力,盟书虽对大魏有利,但对鹤拓也有长远之发展,而以前的鹤拓皇帝断然没有着魄力下此决心的。 “可娘娘不太想让我去,”顺和道,“那日她听到消息就在东殿待了一个晚上。皇嫂,其实娘娘,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对我很好。 我还没到昭庆宫时,她就经常会做新糕点给我尝,得了什么好玩好看的,都会带给我。旧宫的宫婢伺候不用心,我也不能天天去找皇兄告状,于是娘娘就把她宫里的拨给我。 我们相伴了很久,我真把她当成了我自己的娘亲。 几年前我病了,病得重,娘娘求到圣上面前说能不能把我养在昭庆宫名下,那段时日,她衣不解带日夜照料我,抱着我哭,哭完又去佛前抄经…… 之后,昭庆宫最好的都会呈到我面前,衣食紧着我先挑,一旦我说一句冷,娘娘巴不得捧个太阳给我。 可随着我越大,娘娘情绪愈来愈不稳定了,时不时地发怒,说我不听话,说我不乖,要赶我走,又要打我,打完我又哭。” 顺和说得时候都在哽咽,她与娘娘牵扯纠缠了多少个年头啊,比母女还亲,有时也比仇人还恨。 “我每次都想,娘娘心里有我,念着我想着我,挨几下打也罢了,哪个做子女的不挨父母的打呢。” “公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