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披折子,她自然先回了宜春宫。 “娘子,娘子,”尤姑姑早就迎在文淑门了,见着人了,来回转看,“婢子都听说了,那些蛮人当真放肆,竟敢说出那等话来。” “姑姑知道了?那姑姑可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陆云檀早把郁闷压抑心情一扫而光了,兴奋拉着尤姑姑进西殿,“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进殿后,她就坐在位上,神采飞扬地与姑姑还有宜春宫的宫人讲起了太极殿上发生的事,讲得绘声绘色,还站起来学明怀朗。 笑倒了一大片。 陆云檀笑得脸扑扑的,而且只要说到殿下,心口那块儿又胀又满。 说笑完后,陆云檀翻找出了一副寒竹图。 尤姑姑疑惑道:“娘子要作画?” “不,送人,明早就送。” 尤姑姑更疑惑了,既然明早就要送礼,怎么不事先让她们准备好,反而现在才想起来。 陆云檀卷起画轴,放进长盒中递给尤姑姑:“那些鹤拓使臣住在兴华坊,劳烦姑姑明早派人将这幅画送过去,就说宜春宫赠与他们的。” 尤姑姑接过道:“那群蛮人今日这么无礼……” 陆云檀从桌案上拿起茶盏喝了口道:“姑姑,鹤拓先帝暴虐荒淫,在位十余年,大兴土木,弄得民不聊生,闹得最大的一次是这老皇帝一时兴起要造个竹意园,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床桌椅榻,都要用竹子做成。 于是下了一道令,命鹤拓种竹的百姓都要将自家竹园的竹子供上,那些都是他们拿来糊口养家的生计,可扛不住朝廷欺压,只好由着朝廷一车一车将竹子拉走,最后,姑姑你猜怎么着? 鹤拓的竹种,根本并不适合拿来建房屋,做地基,建起来没几日那竹意园便塌了,百姓们听说后捶胸顿足,哭天抢地,都闹上宫城了。” 尤姑姑忍不住笑道:“那这寒竹图要是被鹤拓使臣看到,恐怕要气疯了。” “他们被气到了,我就高兴。” 陆云檀道:“太极殿上我就坐在殿下的边上,那使臣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他偏偏说要我去做他们新王的妃嫔,明面上羞辱我,实际上在羞辱殿下呢。” 殿下是他们能羞辱的? 陆云檀冲尤姑姑露出了一个笑颜:“姑姑莫忘记派人去送,明早送出去之后我再去跟殿下请罪。” “请罪?” 陆云檀点头:“我擅自送画过去,没过多久殿下肯定知道,我也不知殿下会不会生气责我,不若先去探探口风请个罪什么的。” 尤姑姑觉得好笑极了。 这件事殿下自然不会怪娘子,不过娘子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她已经开始频繁想着殿下、念着殿下了。 像以前,哪像最近频繁地去寻殿下,那是一次都没有的,可近来呢。 这样最好了,太子与太子妃和睦,他们下面人的心才能安定。 次日天还未亮,陆云檀打着哈欠起来。 尤姑姑先来报说画已经派人送出宫了。 陆云檀赶忙换好衣物打算去找殿下。 听底下人说殿下昨日寿宴回来一直在明德殿处理公务,寅时回了一趟承恩殿换了衣物后,又回了明德殿。 “娘子进去,可得劝劝殿下,奴婢是劝不动了。”高德胜见陆云檀来了,叹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