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顿先生。”警卫员很有礼貌,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声音很年轻。 尼克尔森就没有那么多富余的礼貌了。 眼前的人穿着与培休一样的制服,住在培休以前住过的地方,担任着培休曾经的职位,尼克尔森不动声色的歪了歪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张盖着玻璃板的桌子。 噢,这人还用着培休的桌子。 警卫室里的帘子被拉上了,后面的私人空间尼克尔森看不清楚,说不定这人还用着培休的衣架睡着培休的床,用着培休那个坏的不能再坏的风扇,更说不定就连这身制服也是培休的。 飞奔的思绪停不下来,想到这里,尼克尔森已经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是新来的警卫?”尼克尔森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握着绅士杖和拴着酒壶的绳。 他的脸隐在伞下,警卫员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双唇,以及彰显情绪的下颌,警卫怔了一下,他向着尼克尔森再次弯了弯腰:“是的先生,”他撑着笑,戴好了帽子,“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佩恩,佩恩·埃文斯,以前是一名伙夫,现在来接库珀先生的班。” 他说的跟简短,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踏踏实实的安置在这个小小的警卫室里。 尼克尔森笑了一声,伙夫变成了警卫员,从柴米油盐变成了看大门的,这可真是个谁都能做的工作,有或没有培休,对研究所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雨好像又大了,带着潮湿的冷意,佩恩的帽檐已经湿透,鞋尖上也沾满了水,警卫室门口有一个台阶,他站在台阶上,刚好能看见尼克尔森的伞顶。 他打量着伞,也透过伞打量着伞下的人,尼克尔森已经湿了大半的衣袖,酒壶被雨水润的亮,就连绅士杖上的红宝石都比不上。 佩恩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后知后觉的低呼道:“你是来祭奠库珀先生的是吗?” 祭奠。 这个词用的很好,让尼克尔森很不舒服。 佩恩错开一步给尼克尔森让道,一手猛地砸在另一只手中,声音拔高了一分:“快请进先生,请原谅我耽误了你们叙旧的时间。” 尼克尔森藏在伞下,看着鞋尖走到了一边,他顿了顿,抬脚进了警卫室,绅士杖在台阶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圆,下一瞬就被暴雨遮盖。 他收了伞,把伞放在门后的墙角处,培休那个顶天的柜子被帘子遮住,但是遮得不严实,露出了一个缝,尼克尔森顺着那个缝看进去,只见在柜子的中层,正冲着缝隙的格子里摆着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里是笑的灿烂的培休。 “亨顿先生,”佩恩关上门跟了过来,“我没有办法给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