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几分钟后,严均成下楼来,手里还端着一只透明的碗,颜色缤纷的水果跟酸奶混在一起,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你做的?” 严均成克制着得意颔首,“给思韵也留了一碗。” 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难。 郑晚接过,只觉得这只碗重得她都端不住。 两人上车,坐在后座,她虽然没胃口,却还是吃了几勺,酝酿了一会儿后,平静地说: “我这几天下班后应该都有事,你不用来接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思韵她奶奶来了东城,现在在住院,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空的话我都会去医院。” 严均成脸上的笑意,如被风吹散一般。 他神情黯淡,周身气息沉闷。车内寂静无声,有一个瞬间,他还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好像有一根丝线,正一圈又一圈的在他心脏上越来越紧。 唯有冷若冰霜,才能将所有暴躁因子全都冻住。即便如此,他开口时,语气依然称得上平和,“可以给她找个护工。” “不用了。”她倾身,将那只碗放在中控台上,这才继续说:“我问过了,王叔,也就是她丈夫晚上陪床照顾,他们觉得很麻烦,也不想找护工,要是不合适,还白白生气。” 严均成沉默,原本就锋利的下颌绷得更紧。 “她难得过来,两老都有七十,医院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懂,如果不是我今天意外得知,他们都不会告诉我,都是非常和善……的长辈。” 郑晚轻声说,“这又是比较特殊的情况,我得过去看看,也要尽我所能地照顾她。你不要……” 话到此处,她停顿。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你不要」之后再说什么。 她也很累,今天在店里忙了一天,即便精神气十足的人,在医院病房呆几个小时,也会感觉到疲惫,更别说住院的人,她哪怕过去陪他们聊聊天呢? “不要什么?”他沉着声问。 小区里新换的一批路灯带有感应功能,当人走进时,路灯会照亮。 这会儿周围空无一人,路灯早已经熄灭。 只有那一点冷淡的月光照进来,而严均成整个人都沉浸在晦暗不明中。 “你知道。” “我又能做什么?” 严均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平静地陈述:“家里墙上挂着他的照片。” 清明节她工作忙没办法回去南城,他甚至卑劣地欣喜若狂。 他又能做什么? 即便他能抹去周遭一切的痕迹,他走不进她心里去,又能做什么? 郑晚的手按在一边,试图降下车窗开一条缝。 这车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感觉自己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虽然这也是她的错觉。 “那张照片上不止有他,还有思韵和我爸妈。”她低垂着眉眼,也同样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那是思韵满月时的全家福,这是……我的家。” 在她跟他以后的家里,她绝不会挂那张照片,可这是她的家,在她跟他还没有重逢之前,这张照片就在墙上挂着了。 “你给我拍的那张照片。”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那些年里,我也从来没有藏起来过。” 那张照片,陈牧也猜得到是他给她拍的。 她也没有从玻璃桌板下取出来藏好。 严均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