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见她这般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又不放心,抬手贴在她额头。 “妈,我没事。”郑思韵这才从乱糟糟中回过神来,略尴尬地低头。 她跟今天放学时判若两人,那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要为了母亲战斗的小鸡仔,什么都不怕,可从学校门口看到那位司机,又在包厢看到从前只在影像上见过的严均成,她就傻了眼。 任她想破脑袋,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妈妈跟这样一位商界传奇联系在一起。 “那你脸怎么这么白?”郑晚担心地看她,如果不是严均成还在场,她恐怕又要上上下下的检查一遍。 “晕车。” 郑思韵说了个蹩脚的借口。 “现在好点没?要不我去买药?” 说着郑晚焦急起身,就要出去。 严均成伸手拉住了她,他起身,原本并不宽敞的包厢,充斥着他的气势,他声音低沉,却隐含着安抚,“你坐着,我去买。” 他说这话时,视线在郑思韵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是要记住她此刻的脸色,方便跟店员描述情况。 郑思韵身体紧绷。 又是起身,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妈,您看我现在特别好。” 她怀疑自己返祖。 不然怎么解释她二十八岁的人了,竟然在妈妈面前转起圈圈来,以此来证明她很好,完全、完全不需要严总出去给她买药。 一顿饭下来。 严均成没怎么说话。他本来就话少,也并不擅长跟这么大的孩子打交道。 就连他的亲侄子严煜,天不怕地不怕的严煜,见了他都腿…… 发软。 都是郑晚在活跃气氛。 严均成在旁人面前话少,她是知道的,也习惯了,可思韵怎么回事?平常一张巧嘴,今天竟然意外地沉默。 等一顿饭结束,郑晚去洗手间时,包厢里只剩下郑思韵跟严均成。 郑思韵不自觉地正襟危坐。 她想,她的确感受到了,为什么严总会有阎王这样的戏称绰号。 长达近一分钟的死寂之后,严均成不疾不徐地开口,“吃饱了吗?” 这是他今天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吃饱了。” 到此话题又结束。 郑晚回来,他们也就准备离开,郑思韵鼓起勇气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愣住。 严均成拿起郑晚挂在一边的大衣为她披上,这个动作好像做了无数次。沉默的男人,目光专注,又帮她将缠住项链的头发梳解开来。 这样的目不转睛,这样的珍爱。 她想,她曾经是见过的。 爸爸对妈妈就是这样。 其实不需要试探什么,她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这个男人,深爱她的妈妈。 …… 严均成开车。 郑晚也就不太方便陪着女儿坐后座。 从这里开车回家,即便不堵车也要开半个多小时。 郑思韵一上车后,便靠着车窗假装睡觉。 郑晚不放心,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严均成说:“你在前面停一下,我给她盖衣服。这样睡着很容易感冒。” 严均成没说话,车速慢下来,在路边停车位停好。 郑思韵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带着她妈妈气息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冷。 闭着眼睛——她不敢睁开,就算车内光线昏暗,她也担心自己睁开一条缝会被严均成发现。 在妈妈面前,演技拙劣自然可以,但在这样陌生的严均成面前,她只怕自己的眼睛闭得不够紧、呼吸不够轻。 这时候,她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妈妈的声音很轻:“别。” “你别感冒。”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又是一阵声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