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马背上的少女朝他挥手,“阿九哥哥快些。” 他应了声“好”,策马赶了上去。 * 裴季泽朝着西边的方向一直走。 那是回毡房的路。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 朔方这片草原肯定再也待不下去,指不定哪日出门就能碰见她与他在一起。 他嫉妒心强,实在见不得她对着旁人笑。 长安亦不想回去。 也许下回在长安街头撞见,她与他连孩子都有了。 她那个人有些坏,行事向来不会考虑旁人的心情。 指不定她还要上前与他寒暄几句。 说感激他当年的成全。 说她现在与他过得如何好。 说他们的孩子如何可爱伶俐。 一想到那个画面,裴季泽的心就好似被人捏在手心里揉搓。 尤其是想到她躲在旁的男人怀里,做着与他做过的事情,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想他根本就没有自己所说的大度,恐怕这一生,他都无法对她释怀。 要不还是回江南。 这个季节,江南天气极好。 可是江南再好,没她也都一样。 无论去哪儿,如果没有她,他接下来的人生都犹如一杯白水。 索然无味。 裴季泽心中突然涌起满心的不甘。 至少,该亲口问问她究竟选谁。 他并不比那个男人差,他也很好很好的。 裴季泽停住脚步。 不,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昨夜还答应她,若是下回去哪儿,一定要同她好好道别。 他不能将她就这样拱手让给那个男人。 不,他做不到! 他要回去找她! 这一回,他要光明正大地将她抢回来。 想通了的男人一转头,却瞧见身后不远处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红衣女子,当场怔在原地。 她,几时追上来的? 谢柔嘉策马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瞪着他,“说好要好好在一起,你怎又丢下我一人。” “裴季泽你是不是傻,我跟了你一路,你竟然一点儿都没听见。都不晓得回头看一看。” 裴季泽的眼眶蓦地红了。 她没有同那个男人一起。 她回来找他! 马背上美得张扬夺目的女子朝他伸出手,撒娇,“日头快要将我晒死了,要抱抱。”说完就要往下跳。 那是曾征战沙场的战马,比寻常的马儿要高上一尺。 可她却毫无畏惧。 因为她知晓,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叫她受伤。 果然,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她,像是失而复得一般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嗓音沙哑的男人开口询问,“为何不与他相认?” “那小泽呢,”她从他温暖的胸膛抬起头,质问,“既然决定带我来见他,那天夜里在月亮泉为何又那般与我好,还有方才又与我那般……”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都决定将她推给旁人,竟然还与她在野外做那种事情。 “我说过,”裴季泽轻吻着她柔软细腻的面颊,“裴季泽在殿下面前,永远做不了正人君子。便是方才,我也打算回去将殿下抢回来。殿下说不肯同我好,我就将殿下绑在床上,日日夜夜同殿下做方才那种事情,直到殿下回心转意为止。” “谁要你做正人君子,”面颊绯红的女子伸出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喜欢现在的小泽。” “早上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想着咱们日子还长,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说。不过……” “总之我再同你说一遍,你好好听着。” “如果当年没有你出现,那个男人对我来说,也许会是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我不懂自己究竟哪里不好,叫他那样厌恶我。我明明拥有一切,却偏偏渴望那只我永远也得不到的纸鸢。” “可后来你出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