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指着屋子,声音有些哆嗦,“应,应该就在这儿。” 文鸢与黛黛忙入了屋子。 长生扫了一眼院子,眸光在裴季泽藏身的地方停留一瞬,很快收了回来。 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文鸢与黛黛搀扶着谢柔嘉自屋里出来,向前堂走去。 裴季泽听到马蹄声响起,方才去了前堂。 魂儿都快要吓没了的掌柜一见他出来,忙上前道:“方才有几个官爷找来,公子没见着吗?” 裴季泽不置可否,“若是她明日过来问,你就说,并不曾见过我。” 掌柜正要问为什么,他已经解了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闯入雨夜里。 待到回到毡帐时,已经是后半夜。 一直等着他的锦书见他浑身湿哒哒,担忧不已,“公子这是怎么了?” 裴季泽摇摇头。 锦书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猜想定然是与公主有关。 他想了想,道:“公子打听的事儿,已经有消息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呈上前去。 裴季泽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 他想起方才抱着自己泣不成声的女子,最终还是拆了信。 只扫了一眼,他将信搁到一旁的桌子上,询问:“明日可是要迁徙?” 每一年这个季节,住在这一块放牧哈萨克人都会往北迁徙三十里,寻找更加丰美的草原放牧。 锦书颔首,“昨日,孙大娘确实这么说。她还说,大家希望公子也去。” 孙大娘正是常给他们洗衣裳的老妪。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迁。” * 翌日。 谢柔嘉醒来时快要晌午。 一直守在屋里的文鸢见状,不禁松了口气。 宿醉醒来的谢柔嘉,望着略显得陌生的屋子,呆愣了好一会儿,问:“这是哪儿?” 文鸢知晓她酒后不太记事,忙道:“这是都护府,咱们昨日刚到的朔方城。” 顿了顿,道:“下回公主千万莫要独自一人出去吃酒了,昨晚,那个掌柜的说有人把公主带走,差点把奴婢吓死!” 朔方,都护府,小酒馆…… 谢柔嘉终于想起来了。 她一把捉住文鸢的手,激动,“我昨夜瞧见小泽了!” 这一年里,有好几回公主宿醉醒来都说自己瞧见驸马。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文鸢以为她昨夜又做梦,微微红了眼眶,安慰,“公主,您不能总这样。” 谢柔嘉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下去。 她缓缓松开文鸢的手,有些呆滞地望向窗外。 好一会儿,她呢喃,“可我好像真瞧见他了,他脸上戴着一块银色的面具。他不肯承认,非说我认错人。我怎么能认错呢?”说着说着,她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 “文鸢,他心里定然恨极了我,所以才不肯同我相认。” “公主,不过,那不过是梦而已!” “我不信!”她从掌心里抬起脸,“备马,我要出门去!” 雨已经停了。 今日又是个艳阳天。 谢柔嘉盥洗后再次去了小酒馆。 尽管昨夜酒馆内暗沉沉,可小酒馆里的掌柜仍旧一眼就认出她来。 昨晚只觉得她是个生得极漂亮的少年,今日仔细一瞧,分明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 原来不是那种关系…… 掌柜的一时看呆了眼,只听眼前明艳夺目的女子冷冷问道:“昨天夜里那个在你这吃酒的男人,你可记得?” 掌柜一时将裴季泽的嘱托忘了个干净,迟疑,“您是说戴着面具的年轻公子吗?” 果然不是做梦! “就是他!”谢柔嘉难掩激动,”你可认识他?知晓他现下何处?” “他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