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所以,柔柔这段日子怨我,恨我,是因为我截了柔柔的信?或者说,柔柔明白自己心中喜欢的一直都是他,所以才这样后悔?” 谢柔嘉这回没有说话。 他不再问,低下头吻她。 这天夜里,他像是发了狠一样的要她,快到天亮时方休。 翌日晌午,谢柔嘉醒来后,裴季泽道:“柔柔不是一直想要去朔方吗?过几日我要去朔方,咱们一同去。” “从前我的确很想去朔方,”她茫然地望着窗外,“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去了。” 这是实话。 从前她想要去朔方,不过是因为想要逃避。 逃避长安,逃避裴季泽。 同阿昭躲在朔方,躲在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过最简单的日子。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逃避这一切,而在朔方等她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 那么无论是待在长安,或者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裴季泽这回沉默得更久。 半晌,他问:“真那么喜欢他?” 谢柔嘉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偏过脸没有说话。 裴季泽伸手摸摸她的头,道:“时辰还早,再睡会儿,我去上朝。” 裴季泽走后,没了睡意的谢柔嘉策马去了卫昭的衣冠冢。 她将那支箭埋在他坟前,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裴季泽去朔方的前一晚过来公主府。 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块吃酒。 几杯酒下肚,裴季泽道:“从前我总是希望殿下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最终发现,一个人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过完这一生有多难。叔父不能,我亦不能。” 谢柔嘉不知他怎好端端说这些,一时之间没有作声。 他道:“真不同我走?” 谢柔嘉摇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朝她举杯,“裴季泽希望殿下以后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过完这一生。” 谢柔嘉没有动。 他一饮而尽。 这天夜里他吃了很多酒,与她说了很多话。 甚至提及崔书呆。 谢柔嘉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醉了,还是醒了,坐在那儿静静听他说话。 说到最后,眼神有些呆滞的男人望着她,问:“柔柔,心里还恨我吗?” 谢柔嘉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恨了。” “为什么不恨了?”他微微红了眼眶,“是因为不爱了?” 谢柔嘉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倾身上前吻她。 不同于之前的强势霸道,格外地温柔缠绵。 一吻结束,他松开她的唇,轻抚着她柔嫩的面颊,道:“以后我不在长安,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谢柔嘉泪盈于睫,哽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他松开手,起身,“那我回去了。” 谢柔嘉跟着起身。 他道:“柔柔有话同我说?” 谢柔嘉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她最终摇摇头。 他眼神里的光黯淡下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直至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谢柔嘉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追出去,可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翌日,天灰朦朦亮,在榻上坐了一夜的谢柔嘉吩咐,“备马。” 裴季泽的队伍天不亮就出发,他在城门口等了许久,最终没有等到那个想见的人,直至太阳快要透出云层,终于不再等待,命令队伍出发。 队伍离开不久,一抹红影出现在城楼之上。 直至队伍渐渐地消失在浓郁里,她才收回视线,失魂落魄地下了城楼。 回到府中后,文鸢忍不住问道:“公主既然舍不得驸马,为何不同他一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