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在摊位前停驻脚步,道:“一支多少钱?” 那摊主忙上前,笑道:“一支十文钱。” 谢柔嘉道:“我要五十支。” 摊主没想到竟来了大生意,忙去取了箭矢来。 那壶摆放在一射之地外。 谢柔嘉拿着箭矢,瞄准箭壶,轻轻一投,那支箭矢不偏不倚地插在箭壶前方一寸之地的雪地里,上头的劣质羽毛微微打着颤。 不中。 摊主眉目舒展,又十分殷勤地递上前一支。 谢柔嘉以同样的手法再次投了一箭,仍是不中。 摊主脸上的喜色更甚,再次殷勤递上一支。 谁知一连投好几支,箭矢无一例外地避开箭壶,皆插在箭壶外的一寸之地。 原本一脸喜悦的摊主脸上的笑意消失,用难以理解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一袭绯红狐裘,眉眼张扬夺目的美少年。 这样的准头,若是想要投中,岂非轻而易举。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少年是故意不中。 他,这是何意? * 对面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 一袭雪狐大氅,容貌过分昳丽的年轻男人望着楼下摊位前,一支都不曾中过的“美少年”,眼底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还有意思。 直到“他”快要将所有的箭矢投完,他从二楼窗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他”面前,笑道:“谢兄,这么巧,又遇上了。”(此处要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的,可看作话备注) * 谢柔嘉被眼前突然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不待她开口,那张与阿昭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温声道:“还记得江某上回说过,咱们再见面就是朋友,谢兄可还记得?” 谢柔嘉颔首,“自然记得。” 只是没想到他出现的如此突然。 “那么,”温文尔雅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谢兄说要请某吃茶的话可还作数?” 谢柔嘉沉默片刻,道:“待我投完这些,就请江兄吃茶。” 这一回她也没有一支支投,而是将剩下的几支箭矢齐齐投向箭壶。 无一例外,全部投在箭壶前头的一寸方外。 那摊主正愣神,就听“他”问:“城东王麻子的烧饼真得很好吃吗?” 摊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女儿已经开口,“好吃,可香了!” 谢柔嘉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不如咱们去吃烧饼?改日再吃茶?” 他笑得温暖和煦,“好。” 谢柔嘉留下十贯钱,将剩下的银票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那摊主瞪大眼睛。 这么多钱,够他们一家三口差不多两年的用度。 谢柔嘉正要走,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追上来,将一个极其精致的木雕马递给她,“这个送给哥哥。” 谢柔嘉从她冻得微红的小手里接过来,神色淡然地说了句“谢谢”。 走出老远,还听到那摊主激动地说:“咱们这回遇见活菩萨了!阿耶带丫丫去买新衣裳好不好?” 谢柔嘉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木雕。 雕工极好,惟妙惟肖,连马鬃毛都细致入微。 她很喜欢。 二人寻了许久,才在一处深巷中找到王麻子烧饼铺。 狭小的铺子前架着两口冒着氤氲热气儿的大锅,一口煮着羊杂汤,十文钱一碗,另外一口煮着羊肉,二十文钱一碗。 芝麻烧饼五文钱一个。 谢柔嘉闻着味儿这才惊觉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 正在往炉子里贴烧饼的王麻子乍一瞧见两个金尊玉贵的俊美郎君,忙招呼着入内,赶紧用抹布将有些油污的桌子擦了好几遍,才请二人坐下。 谢柔嘉叫他端了两碗汤,又拿了三四个烧饼。 片刻的功夫,两碗上头铺了香菜的奶白色羊肉汤与几个刚出炉的烧饼摆到桌上。 谢柔嘉勺了一口汤色奶白的羊肉汤送入口中。 热腾腾的肉汤入了胃,她整个人好似活过来一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