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嗯”了一声,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望着外头苍茫暮色笼罩下的河岸发呆。 许是天冷,人睡得也早,河对面平日里的闹热噪杂声消失不见,只剩下零星的几盏灯火摇曳在冬夜里,显得格外的寂寥。 文鸢生怕她冻坏,忙上前关上窗子,道:“公主若是无趣,不如早些歇了吧。” 她颔首,“也好。” 文鸢忙服侍她躺下。 谢柔嘉见她要在地上打地铺,道:“冬日里冷,回屋睡吧。” 文鸢迟疑,“若是公主夜里要寻人怎么办?” 这些日子因为有驸马在,所以并不需要她们守夜。 如今驸马人不在,公主一到了夜里就瞧不见东西,若是起夜时磕着碰着该如何是好。 谢柔嘉笑,“这样冷的天,我夜里起来作什么。” 文鸢还要说话,她道:“去吧。” 文鸢替她掖好被角后才退出去。 直到听见关门声,谢柔嘉轻抚着身旁的位置,心里不由自主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裴季泽…… * 府衙内。 裴季泽一夜未睡。 锦书见着自家公子眼下乌青,心想明明知晓自己不好受,为何还非要同公主置这个气,又见他不时地朝窗外张望,道:“府衙里的早饭怕是公子吃不惯,不如咱们回家用早饭?” 神色淡然的男人颔首,“也可。” 才入内,暖和的屋子里还残留着燃了一夜的雪中春信,混合着一股子淡淡的玫瑰暖香扑面而来。 像是一颗心终于寻到归处的男人整个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放轻脚步入了内室。 原以为她仍睡着,却不曾想她竟已醒来。 此刻外头天未凉透,屋子里暗沉沉。 肤白若雪的少女披着衾被坐在那儿,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裴季泽大步跨到床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嗓音微微沙哑,“可是哪里不适?” “你怎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谢柔嘉有些茫然地望着裴季泽。 那对微微泛着红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感受到他身上烘出来的暖意。 清冽的薄荷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这种气息叫她觉得莫名的安心。 他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怎哭了?” 也许是瞧不清出他的脸,心里觉得很自由的谢柔嘉吸了吸鼻子,“腿疼。” 裴季泽忙去取了药油来,将她的亵裤拉至膝盖以上,露出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 他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后,包裹住她的膝盖。 神情有些惘然的少女终于被疼痛拉回现实,把湿漉漉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微微颤粟。 直到裴季泽替她揉完腿,她才从他颈窝抬起一张微红的面颊。 这会儿屋子里有了些许光亮,长睫上还挂着泪珠的少女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问:“驸马会不会时常腿疼?” 明明之前他还坐在轮椅上,按道理来说,应比她要严重。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身上仍是有淡淡的药香,却从不曾听他提及过半个字。 他道:“已经好了。” “是吗?”这话其实谢柔嘉有些不相信。不过他不愿意说,她自是不会勉强。 裴季泽道:“眼下时辰尚早,殿下再睡会儿。” 谢柔嘉“嗯”了一声,由他扶着躺回到床上去。 谢柔嘉透过床帐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起身离了内室,才阖上眼睫。直到听不到外头任何的动静,她自言自语地唤道:“裴季泽,我口渴。” 原本以为他早就不在屋子里,谁知片刻后,他掀开帐子,端着一杯水站在床前望着她。 谢柔嘉望着眼前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一时有些无措。 他已经在她床前坐下,伸手将她扶坐在怀里,把水喂到她嘴边。 待她吃完水,他并未立刻走,就这么抱着她,轻声道:“昨夜我在府衙一夜都不曾睡着。” 谢柔嘉道:“多睡几晚就习惯。” 身后的男人被她气得牙痒痒,张口去咬她的耳朵,可终究舍不得她疼,只含在口中,用牙齿轻轻地研磨。 耳朵一向最敏感的少女不由地瘫软在他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