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定又为朝中之事起了争执。 而能让哥哥与父亲起争执的,那必定与江氏一族有关。 想来,江贵妃定是又在父亲耳边吹了不少的枕头风,怂恿父亲将江氏的某个子弟安插到重要的位置上去。 那么这件事,又与裴季泽有什么关系。 出于谨慎,谢柔嘉并未直接离开。 原本以为裴季泽要很晚才回来,谁知正要用早饭时,一婢女匆匆进来报:驸马回来了。 谢柔嘉望窗外瞥了一眼。 外头还在下着蒙蒙细雨,一身着紫红色朝服的男人撑着青色油纸伞涉水而来。 片刻的功夫,他在廊庑下站定,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一旁的锦书,径直入了屋子。 见她还在,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谢柔嘉的眸光落在他脖颈处的齿痕上,想到昨夜之事,立刻收回视线,问:“不知驸马要同我说什么话?” 眼前的男人好像昨夜之事并未发生过,神色淡淡,“先用完早饭再说。” 早饭是他命人准备好的,全都是谢柔嘉爱吃的东西。 她早上其实用的并不多,吃了几口后便搁下筷子。 他见她不吃了,将一盏用牛乳炖的燕窝搁到她面前。 谢柔嘉抬起眼睛,微微蹙眉。 他温声道:“这时阿娘嘱托的,说你身子不好,须得好好补补。” 谢柔嘉一听到他叫“阿娘”,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些极其微妙的感觉,就好像两人当真是极亲密。 她低声道:“不许你私底下这么叫。” 他不置可否。 一盏燕窝用完,谢柔嘉见裴季泽定定望着她,不解,“驸马这样瞧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拇指在她唇上轻轻地抹了一下。 她恼羞,“裴季泽你——” “殿下唇上有牛奶,”他把指腹上的牛乳给她瞧,“微臣不过是想要帮殿下弄干净些。” 谢柔嘉瞥了一眼他指腹上的奶渍,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 裴季泽的眸光落在那截粉嫩的舌尖上,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滚,偏过脸去。 并未注意到异样的谢柔嘉道:“驸马不是有事同我说?” 他颔首,一脸凝重,“我们去书房说。” 敬亭轩的书房已经收拾出来,两人坐定后,他叫人取了茶具烹茶。 说起来,谢柔嘉已经许久不曾吃过他烹的茶。 低眉敛眸的男人举手投足都叫人赏心悦目。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茶汤滚沸,茶香四溢。 他将分好的茶搁到她面前,“这是年前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 谢柔嘉抿了一口,茶水里果然透着淡淡的梅香。 她索性开门见山:“驸马要说什么?” 裴季泽道:“我已经向朝中申请外放。” “申请外放?”谢柔嘉有些讶然,“几时的事?” 他道:“就在今日一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谢柔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迅速思考着他的话。 他是太子宾客,即便从前出长安,也是以太子哥哥的名义行事。 外放,代表什么? 谢柔嘉思来想去,认为太子哥哥如今不便出长安,所以才派他去。 外放的官员,一般至少任三年。 届时他人不在长安,于她而言,是好事一桩。 待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悄悄地离开长安同阿昭去朔方。 等他外放年限到了,指不定她在朔方都成家。 到时木已成舟,阿娘也不得不让步。 思及此,她真诚祝贺,“恭喜驸马。” 裴季泽打量着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少女,道:“殿下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