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他堂堂太子的意思,给他看中的一个婢女如此费尽心思下药不成? 况且她惦记薛盈数年之久, 说起来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寄托, 薛盈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完全不了解。 他可能真的不喜欢来硬的, 喜欢她求着他来也说不定。 谁好好的人总是避火图不离手?! 卫听春现在心中满是怨和恨, 怨的是她自己, 恨的也是她自己。 她真的太傻了,她怎么就能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 薛盈就一定会长成个纯善无比的好孩子? 当年在宫中不受待见,人人可欺的皇子,如今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甚至坐到了太子之位。 他真的能是个什么单纯善良之人? 卫听春吭哧吭哧在床上艰难挪动。 她看了一眼系统时间,现在下午三点多。 她从床上艰难爬到了床边上,然后一开始是准备打翻香炉。 不过她怕这样将婢女侍从吸引进来,现在的她堪称毫无抵抗力。所以她撑着酸软的双膝,从床上爬到地上,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水杯,用水杯里面的水去浇灭香炉的香。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香的厉害。 她才从床上下来脚刚落地,就“咚”地一声,足下一软浑身失控,狠狠地跌在地上,比香炉被推倒在地的声音还要大。 不过这声音卫听春是没觉得大的,因为她现在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因为药物的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简直震耳欲聋。 而且她这种状况,去灭香也是徒劳,她得尽快见风,闻正常的空气才行。 因此她没有再去管香炉了,而是调转方向,朝着窗边爬去。 她记得昨夜薛盈坐着的长榻后面就是窗子,她只要爬上长榻,推开窗子就好。 但是就在她在地上艰难爬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陌生的是她也只听过一次薛盈长大后的声线,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她昨夜听过。 “她醒了吗?”薛盈问,“有没有吃东西?都用了什么,仔细让厨房记下。” “回太子殿下。”门外站着的太监声音压得极低,人都开始发颤。 他说,“人怕是还没醒。” 薛盈穿着一身朝服,绛紫色长衫外五蟒盘于其上,或怒张巨口,或腾云盘柱。他金冠高束,两侧垂带上坠着同他眉间朱砂痣一般赤红如血的红玉,玉质金相华贵威严。 他闻言眉梢微微一皱。 小太监立刻跪地,砰砰扣头道:“奴才们万死,宫中春喜总管来过了……” 薛盈眉梢一跳,再没多问什么,立即推开了房门,大步迈入了内室。 他一进去,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卫听春在地上蠕动爬行,气喘吁吁,裸露的皮肤尽数潮红如血。 “来人!” 薛盈说:“备浴汤,要冷水,着人去请陈太医!” 他言辞凌厉眉目凌冽,吩咐了侍从婢女行动起来,又一把揪起了跪地认罪的小太监问:“春喜公公亲自送来的落红香?” “是……”小太监是薛盈贴身伺候的太监,却不是薛盈的人。 他和春喜公公一样,是皇帝的人,名为长河。 他是皇帝塞在薛盈身边的眼线,但是……他早已经被薛盈抓住了致命把柄,不敢背叛薛盈了。 只得如实相告:“春喜公公奉陛下之命,亲自点的香。” “春喜公公还说……若是,若是成事……”长河抖着嘴唇说,“陛下有言,东宫大赏。那个婢女……婢女可晋太子嫔。” 一个寻常婢女,一夜承欢便可晋为太子嫔,这可不是飞上枝头,这是一步登天。 薛盈面色极其霜冷可怖。 一把甩开长河,快步走到了卫听春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卫听春早听到了薛盈的声音,但是现在她的状态,除了听到薛盈的声音之外,他们在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能力分辨了。 她的脑子已经空了。 被这迅猛的药物活活地烧空了。 落红,乃是当今陛下最喜欢的虎狼之药,这种香气味甜腻,吸入之后无论多厉害的人,哪怕是常年习武的羽林卫闻多了,也会成为一滩烂泥任人鱼肉。 而若是熏染时间久了,男子理智全无,只有欲念,女子更是摒弃羞耻,只知交合。 薛盈侧脸绷得紧紧的,他今日从议事殿出来之前,皇帝专门叫住他,告诉他送了一份礼物给他。已经着人送到了他的府中。 薛盈只以为,是寻常的赏赐而已…… 没想到,竟是这等龌龊恶心的熏香。还用在了卫听春的身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