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言。 这件婚事,本就是探路石的存在,如今三族渐渐没了反扑之力,自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作何打算...她能作何打算? 《大戴礼记》中有七出,只要顺舅姑,有子,不淫,不妒,不窃盗,不多言,不要生恶疾,或许能保住这个大奶奶的位置。 女子唇边有了弧度,却带着些苦。 纳妾,即不妒。 回过神来后,宝因不冷不淡对妇人道:“姨娘今日收拾收拾,我命人送你回谢府去,念你照顾这么多日,哪怕不是真心,却也有苦劳,亏不得您,给您备了四时穿的,还有些冬日保暖的衣物,都是我亲自缝的,您要不嫌弃便拿去,若是嫌弃,觉得不值几个钱,不拿我也不怨你,除了这些,我还叫人拿了几贯通宝给您,日后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也是白蚁蛀神像,自身难保,您是姨娘,总连累不到你头上去,倒是可以拿着这些通宝回家乡去,租个几亩田地,盖间茅草屋,度过晚年,只是当心,别露财,别叫那些人骗了去。” 李姨娘倒突然哭了起来:“五姐...” 宝因笑了笑:“姨娘不必为此感伤,甭管为着什么,昨儿的事,便是到我死的那日也不会谅解姨娘的,刚刚所说那些,不过是周全礼数罢了,便是随便哪个婆子来照顾我这么久,我给的许会比这还要多。” 仆妇还是感恩戴德的磕了个头,边抹着眼泪,边离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何苦...何苦嫁到这处来。” 宝因眨了眨眼,泪珠也随之落下。 要是那经幡能不动该多好。 - 来到福梅院,妇人已落座在高堂。 林业绥遵从礼数,问候了句:“几月不见,母亲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快坐下吧。”郗氏脖颈上的佛珠还未摘下,像是刚念完经不久,便急匆匆派去人微明院,待注意到男子衣袍上的血点,忙关怀道,“你受伤了?还有罹哥儿怎么不随着你回来?” “小伤。”林业绥一听,便知妇人心中真正想问的是谁,随意搪塞了句后,答起妇人的后半句话,“卫罹既入了军营,自要听从军中长官的调遣。” 听到是朝堂上的事,郗氏也不敢多说。 母子二人不冷不热的寒暄一番。 林业绥忽凛冽道:“谢氏想为我纳妾。” 昨日听到谢氏生下了西府的嫡长子,郗氏高兴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为长子纳妾的念头已暂歇,尤其是刚生,不宜悲忧,她寻思着出月子或是过个一年半载再提,故此时听到这话,瞬时便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刚生下个哥儿,怎会突然跟你提这事?” 林业绥冷眼看着妇人:“儿子也想知道。” 郗氏叹了声:“她是谢氏出来的,那个嫡母也出身不低,为妇之道想来定是从小教导,要为夫纳妾这些想必都教过了。” 林业绥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把玩着手里的旧帕子,看来与她无关,他这个母亲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假。 “这事是绥哥儿如何想的?”郗氏以为男子是动了这个念头,“反正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我也不想多掺和,纳不纳都看你,只是她刚生,还是别增添愁思,亏损了身子,要真想纳,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就是。” 妇人刚说完这句,郗雀枝便端了一盏茶送去给男子。 察觉身边有人挡住了光线,林业绥面带不悦的看过去。 见男子在瞧自己,郗雀枝娇羞低头,喊了声表兄。 表兄...? 林业绥眉头拢起。 郗氏赶忙为其解释:“这是你大舅父的女儿,排行第七,比你小了十余岁,的确该叫你一声表兄。” 林业绥没有任何回应,不甚在意的低下目光,随即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发出他的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