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回东府去了,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男子仍还立在廊下,抬眼扫过来,黑沉的眸子里便已带着股不容有丝毫的隐瞒的讯问。 她急忙说道:“这是大奶奶请来给罹四爷瞧的。” 林业绥视线收回,语气极淡:“领去鸿鹄院。” 随后抬脚进了屋内。 - 院里院外的青竹与斑竹皆被打湿,泛起不少土腥之气。 里间,榻几所摆的博山炉上浮着青烟,犹山间白雾。 只闻淡淡竹叶清香。 女子倚榻垂坐,手中正捧着个错季种植的石榴,通红饱满,薄薄的果皮被划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隔膜,再是数不清的硕大红籽。 被汁水染得泛红的指尖将一粒粒籽从上面分离,堆垒在身侧的高足盘上,还摆着乳酪。 忽帘子开合,天光溜进来。 宝因抬目,看了眼男子:“罹四爷回去了?” 林业绥轻嗯了声,停在原地烤了会儿火,待烘热后,走去暖榻,淡垂眸子,捻了颗石榴籽女子:“自个身子还没好,便急着去担心旁人了。” 男子发热的指腹紧贴唇肉,宝因张嘴,吃下的时候,舌尖不免碰触到,舔了下,她只当是难以规避的意外:“爷日日都差人回来问,玉藻那丫头说的都比我自个知道的还详细。” 感知着舌尖舔过的酥麻,林业绥隐忍下笑意,开口与女子说起这次离开建邺:“我要去西南一趟,明日便走,卫罹会跟着一起去。” 剥好余下的石榴籽后,宝因从榻边起身,拿丝帕裹着这些皮膜,扔在烧得猩红的薪炭上,淡淡果香漫出:“怎会这么突然?” 她记得上月末便开始准备调兵事宜,广汉郡那边应当兵力充足,何事竟要综理天下政务的一省长官亲自前去。 “西南军情告急,有些棘手,王烹和那边幕僚毫无计策。”林业绥走下脚踏,去了外间,“文书往来再快,也比不上亲自过去监军。” 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湿帕。 他在榻边坐下,朝女子伸手。 宝因以为男子是要丝帕,走过去递给他时,连掌心也一并被握住,她:“罹四爷今日来我们院里跪着,便是为了这事?” 把女子手中丝帕拿走,扔在旁边矮足几上后,林业绥半垂眸,擦拭着她被染红的指尖:“还有擅自解冠一事。” 林卫罹会涉入军营,宝因并不意外,那些策论亦大有可为。 可辞官...的确过于意气用事。 还有...她低声道:“官家会同意吗?” 林氏长子已在朝中有如此地位,若军中再出一位人物,岂不有当年谢氏风范,哪怕林卫罹未必就能建功,可终究是隐患。 擦完后,帕面残留着淡淡红色。 林业绥搁下,虚揽过女子的腰:“不累?” 不明不白的一句,宝因几乎瞬间听懂,她摇头,另一只闲着的手提起几上的小瓮,将乳酪浇在高足盘面,拿金匙搅着:“月份大了,站着要舒服些。” 林业绥掌心轻落在女子腹部,答她前面问的话:“丢了两个郡,官家如今便是顾忌也不能如何。” 只有天下局势过于稳定的时候,世家才会被忌惮。 既然左右都是一盘危局,为何不利用一番。 搅匀好,宝因起了别的心思,垂头,执匙递给男子,只是目光倏地被旁的给吸引而去:“爷还要出府?” 女子递来嘴边食,林业绥正要张嘴吃,却又被拿离,叫她自己给吃了。 他微拢眉,抬眼,眼尾漫出几丝被戏弄的可怜:“明日直接出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