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唇贴着女子的耳逼问,嗓音如钟,低且沉,“是药三分毒。” 如今私下只有两人,又是在床帏间,宝因干脆跨坐着,与男子面对面,丢了那份白日的庄重:“可不喝便睡不着。” “我有法子。”林业绥摸着她耳垂,诱笑道,“幼福可要一试?” 一听便不是什么正经法子。 宝因嗔了眼,却又贴得更近,垂头间,盯着腹部好一会儿,生了四个月,常常还是会恍惚自己怀着,想到这...她记起件正经事来,语气也端了起来:“东宫的昭训快要生了,可要备些礼品送去?” 东宫去年共封了三人,按其大人的官职高低,各封了承徽、昭训,这两个位分并不高,是因她们出身也不高,大约算是中下等的士族,能挤入士族之林,大多是当年靠着本家荣耀。 十年不封,东宫忽然有这样的动作,又是出身不高的,高门贵妇都说是太子不得眷恩的缘故,她却觉得未必,太子与太子妃青梅竹马,多年厮守,若是家族显赫的女子为他生下子嗣,必会挟恩,威胁正宫,倘是出身不高的女子诞下儿郎,大可抱给太子妃抚养。 太子妃有了儿郎傍身,东宫也有了子嗣,日后便是封了家族显赫的,可原配有嗣无过,待继位,皇后与太子之位也绝不会属于她们。 三位中有两个先后怀了身孕,听说先有孕是位分最低的昭训,太子也是往昭训殿中最为频繁,昭训有孕后才宠幸的旁人。 多了个人的重量,林业绥微仰头,与高自己半个头的女子对视着,松了腕的手不知何时落在她后颈,耐心的去吻其唇角:“送些也好。” 这一问是为提前给自己摘错,听到男子真要给东宫送礼,宝因不免隐隐起了担忧,一面与男子相吻,一面又问:“可其他人未必会送礼去,我们贸然送去,岂不是落人口实?” “太子是君,为臣者,自要庆贺。”林业绥不满于这样的吻,忽轻捏她腰腹,“这是礼法所定,不必管他人尊君与否,我们无愧便是。” 宝因被男子扰得心神难聚,只得茫然点头。 随后勾幔帐的鸾凤钩大幅晃荡。 卧床上的二人被隐在落下的青纱幔中。 - 第二日起来,男子依旧是在卯时去上值。 在外面侍奉的玉藻瞧见后,见女子脸色红润:“大奶奶昨夜睡得可好?” 宝因才漱口净面,梳好妆,被问得一愣,却也不曾怀疑什么,这丫头素来如此,当即笑着点头:“挺好的。” 玉藻接着问:“那大奶奶昨夜几时睡的?” “约是戌末三刻的样子。”宝因答完,才察觉出不对劲,抬头看她,“怎么了?” 听到女子的后半句话,玉藻啊了声,似乎是不知为何要如此问,等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没怎么,但看来那药方子还是管用的。” 宝因浅浅笑着,那药管不管用倒是不知,只是昨夜做了两次颇费精力的体力活,两人最后都汗津津的,浑身顿觉疲乏,怎么还能睡不着,想起男子的话,她又吩咐玉藻日后不必再煎熬这药,以后都不吃了。 毕竟已有了新的药方。 玉藻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应了下来,随后走去东壁,拿好女子换下的衣物,便出去了。 ... 吃过早食,原先还有些吵闹的院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忙完的侍女婆子都去各处了。 唯独一人。 听着廊下的唉声叹气,正在算月例数目的宝因搁置下木筹,起身下榻拢好鞋履,而后走到门口,低垂着眼眸,瞧着坐在胡床上的那人,似笑非笑道:“可是热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主子打杀了你。” 今日起来,这丫头从早到晚叹气叹个不停。 说话间,玉藻又叹了口气:“热倒是不热,只是心中忍不住的烦躁,像是有只蚂蚱在里头蹦来蹦去。” 紧着,出现第三人的声音。 主仆齐看去。 “是该蹦跶的。”妇人进了垂花门后,脚下十分爽快的走过抄手游廊,语气只差一把火便能点燃,“没两日府里就真要来只蚂蚱了。” 忽来外人,宝因收起与侍女玩闹的心,以为是那两个妾室干了什么,凝了神色:“叔母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快了。” 到了女子面前,王氏流出严阵以待的神色:“听说二房明日就要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