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多少。” 读过几天书的婆子在心里头默算了下:“百八五。” 郗氏看过去,以为女子是要停手。 “快些打完就散了吧,也好让母亲早早回去歇息。”宝因回身,踩过断指,“更深露重,若是伤了身子,爷该怪我了。” 郗氏只觉李秀当初说得果真不错,她只要交出管家权,用不了几日,林府便没有什么太太,只有绥大奶奶了,哪怕李秀主动请缨要去帮忙盯着,她也嘱咐要如同侍奉自个一般去侍奉大奶奶。 再想及绥哥儿在归宁那日就与自己说什么“我已娶妻,母亲不必辛劳管家”,如今更深觉眼前这人的手段。 “你刚进府便能哄得绥哥儿来我这讨要管家权。”郗氏被气得跺脚道,“今日你不敬姑氏,犯七出,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何法子能不被休弃。” 宝因手掌下意识捂住小腹,痛感刺激的她蹙眉,但又转瞬即逝,而后淡漠眨眼:“太太抬举我了,爷若要休我,我自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瞧着这一切,玉藻愈发的心急如焚,在发现外面的男子时,更像是坠入冰穴,这下可完了,那时范氏只是稍微顶了句嘴,可老太太一告状,就差点被谢贤休弃。 今夜,还不知这林府太太要怎么添油加醋呢。 她正要提醒自家娘子,从马厩回来的李婆子先开了口。 “大爷。” 宝因极为平淡的看去,男子着鹤补官袍,负手立于阴暗之中,让人瞧不清他那双眼睛。 两人目光短暂交接,以女子的垂眼为结束。 郗氏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回来了,心里瞬间有了底气:“绥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林业绥闲庭信步的走来,抬起手指捂在鼻下,瞧见那边半死不活的人时,面露嫌恶:“此处太过污秽,有何话,母亲还是进屋再说吧。” 随后,又紧蹙眉头吩咐了句“扶大奶奶回微明院”。 玉藻小步快走上前,扶着手掌冰凉的女子回去。 离开前,宝因朝李婆子看去,李婆子颓丧的摇头,胡兴太蛮,嘴巴撬不开,那边的小厮也使唤不动。 见儿子向着自己,郗氏心情倒也逐渐舒缓下来,让吴陪房扶自己进屋,婆子们自都不敢再对李秀动手了。 林业绥瞥了眼停手的婆子们,留下一句“继续打你们的便是,停下做什么”才抬脚进屋。 - 婆子在前头提着灯,宝因跨过几道垂花门,行过弯弯绕绕的曲径,过了平桥后,提起裙摆上石阶,走进园子里。 她的眉头始终微拢着,似青雾黛山。 自己故意称病告知李秀关于春昔院的消息,更透露自己无法前去,要的就是让她间接传达给胡兴,并蒂瓜都结到自己院子来搭棚汲养了,没有只剪一个的道理。 行至微明院外的小竹林时,女子忽然止步,所有思绪均断绝,小腹涌现出的那股坠痛感也渐渐转为钻心般的痛,似是什么欲从那里坠离。 另提一盏琉璃无骨灯的侍女见状,走近一瞧。 “大奶奶...血!” - 郗氏高坐明堂,林业绥在右下落座,摩挲着腰间比目鱼佩,他回府整冠后,顺便把裴爽安置在外宅暂住一夜,此时已是身心交病,只是顾念到郗氏多愁的心,耐心询问:“母亲有何事。” 郗氏道:“绥哥儿可知道你那绥大奶奶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林业绥叹息漠然,没有丝毫怜悯之意:“不就是几个奴仆,打杀便打杀了,难不成母亲还要因她们来问罪自己儿媳?” 听到这般冷血话,郗氏急得是直接拍桌:“她在府内行这等血腥事,若将来业障报在你身上...!” 林业绥依旧无动于衷,眼里淡漠到没有人的感情:“府中事务既已交给幼福来管,那幼福便有处置这些的权力,母亲何必多管这些闲事。” 隋郡六年,三十万起义叛军死于他手,他手上的血何其多,业障又如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