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既愿意做,自己又何必要去抢。 说破天去,她才是林府的绥大奶奶。 玉藻听到这话,便知道娘子心中有所打算了,心里这才痛快。 - 到了巳时,童官从光德坊的京兆府官署一路沿着丈宽的大街跑回了永乐坊的林府,从旁门进去后,直奔微明院,跑到正屋门外气喘吁吁好一会儿,咽下口水润了润干到快冒火的嗓子,开口道:“大奶奶。” 谁知道应他的却是端着碗茶出来的玉藻:“大奶奶让你喝口茶再说话。” 童官双手捧过,昂起脑袋,直接往嘴里灌,不敢让自己的嘴唇接触到茶碗,生怕脏了这碗,他是外宅小厮,能进这内院全因自己是大爷的贴身小厮,怎么还敢乱用这些器具。 “大奶奶,大爷今日要宿直。”他拉下一截袖子,擦了擦嘴边淌着的茶水,这茶还是温的,“晚上不回来吃了,要与裴司法理清三年以上都还未结的案宗。” 最后一句话,还是绥大爷特意嘱咐他要说的。 自从成亲以来,绥大爷每日上值都要跟大奶奶说一声,要得到大奶奶的点头回应才会出门去上值,每日下值回与不回,何时回,也会提前差使他跑回来说一声,连因什么事而不能回来也要一清二楚的告知。 究其缘故,还是因为有回绥大爷因公务缠身,赶在戌时关坊门前才从官署回来,却发现大奶奶还未眠,一直在等着。 “今儿天冷,仔细照顾你家大爷。”屋内的女子这才开口应声,“要是爷病了,我可只管找你问罚。” 童官嬉笑着欸了声才离开,只觉得大爷大奶奶虽是代嫁才结成的姻亲,但待彼此都用了真心。 宝因翻着李秀交上来的账本,心思却飞去了别处,林业绥上任第一天就将司法参事裴爽打到昏迷的事情传遍朝堂,还是谢贤亲自参奏的,只是于理于法都毫无差错,更是司法参事自己所判,其余参事皆为人证,皇帝不好追究,反还露出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说了谢贤几句不懂理法的话。 许多人都看不明白这出,郑彧下朝后就说了句“狗咬狗,做戏给主人看”。 这句话迅速传开,于是大家好似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谢贤是和自己女婿林业绥在唱黑白脸,范氏那时候还派人来给自己下了贴子。 听说那裴爽的双脚至今还未好全,骨头虽长起来了,但走路还是有些跛脚。 - 傍晚时分,春昔院的周妈妈忽然求来了微明院,说是三娘林妙意从昨晚起身子就一直发冷,怎么都不能捂热,那时宝因去了福梅院侍奉郗氏,玉藻听了,不解道:“娘子病了,应当吩咐人去请女医才是,怎么倒求到大奶奶这来了?” 宝因回来便瞧见这副情景,玉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周妈妈眉毛眼睛和嘴巴都挤成了一团,着急的团团转,只差跺脚:“我们也是没法子了,这才冒昧来求大奶奶的,求玉藻姑娘进去跟大奶奶通报一声吧。” “周妈妈,不是我不通报,是大奶奶去太太那里了。”玉藻也发觉了事情的严重,着急的站起来,突然眼睛瞟向院门,“大奶奶!” 宝因缓步走进院里,周妈妈像是看到了大众神仙,只差跪下来,这时她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直接伸手上去抓女子的手腕,哽咽道:“大奶奶,求您去救救三娘!” 宝因本想随便打发人去请个女医,可想了想,还是决定随周妈妈去一趟春昔院,又让玉藻亲自去坊间请医。 - 刚走进林妙意的屋里,便是一股热浪扑来,宝因未进里间,先在四处瞧了瞧,发现燃着好几盆炭火,可门窗却是紧闭着的,待久了就能闻见异味,压抑的心口极不舒服,窒息间只想作呕。 走进里屋,炭火更甚,几乎没了落脚的地,卧床上的女子被好几层衾被所压着,连个人形都瞧不见。 宝因皱眉推开就近的窗子,吩咐屋里的两个侍女和周妈妈将所有窗子支起来,又让人撤掉多余的炭火,里外只留一盆,衾被也只留一床。 待吩咐的所有事情都办完后,她快步走至躺卧的女子身边,侍女也十分有眼力的先搬了张绣墩摆在榻柩边,将放下的那层薄纱幔打起,林妙意已是面黄肌瘦。 宝因把她那只露在外头的手掖进衾被里,刚触及,心头就惊跳了下,冬日里的水也不过如此。 女医来检查过后,说是受风寒所致,只要喝几天药就能好全,走时还尽心的告诫主家,病体本就孕育浊气,更需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