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帕颜色鲜嫩,材料又是上好的云绸锦缎,一看便是身份尊贵的女修的所有物。 封华砚将锦帕小心翼翼地叠好,准备放进自己的里衣,却忽然顿了顿,像是做贼似的把鼻尖凑向了锦帕,像小狗般嗅了嗅。 有她熟悉的气息,还有…… 嗯? 封华砚皱了皱眉毛。 还有一股炸鸡的味道。 *—————————— 因着封华砚这段插曲耽误了些时辰,和逃课原计划的一个时辰有了偏差,之后宋葭葭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灵墟峰,她从鬼火跳下来,眼见只有连霁一人,便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来。 “师姐师姐,我离开的这两个时辰,那老登有回来过吗?你应该按照我的嘱咐,说我去更衣了吧。” “嗯,之前没回来,但是现在正站在你身后。”连霁说。 “那就好那就好……什么?!” 宋葭葭心头咯噔一下,僵硬地转过脖子。 宋葭葭怀疑连霁这个不问就不主动的说话方式,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恶,塑料姐妹花! 云听白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衣袂飘飘,白衣胜雪。 他的眼底犹如淬满寒芒,不怒自威:“逃课去了哪里?” 第14章 云听白扫视了一番宋葭葭,神色凝重,沉声缓缓道:“人无礼而不生,事无理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守。” 宋葭葭蔫蔫地垂下脑袋,本以为云听白说几句便过瘾了。 但整整一炷香过去,云听白这个啰嗦老古板的嘴皮子竟然还不肯停歇,絮絮叨叨地不停说着她听不懂的教习古言。 宋葭葭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费劲地想要睁开,眼前的云听白却变成了三个脑袋六只手,嘴皮子里上下翻飞,像是念经似的不断吐出晦涩深奥的词语。 “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 云听白气定神闲地悠悠吐出这么一句话,忽然瞥见宋葭葭竟然已经阖上了双眼在打瞌睡。 这还是宋葭葭高考的时候学会的技能,站着闭眼就能睡。 饶是云听白修习了断情绝爱的功法,向来情绪波动不大,也被此情此景气得年轻了三千岁。 “宋葭葭,出言不逊,是为目无尊长;逃学翘课,是为藐视门规。”云听白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训诫,但同时也带来了了一个噩耗。 “今日之事便小惩大诫一番,你自去祠堂罚跪一天。” 又罚跪?! 昏昏欲睡的宋葭葭瞪大了眼睛,猛然清醒。 自己前两日被罚跪的膝盖至今都还隐隐作疼,今天再跪十几个小时,恐怕膝盖是要废了。 “师尊,我知道错了,今后不会再犯了,能不能别罚跪,我膝盖的伤还没好呢……”宋葭葭揪着云听白的衣摆,可怜巴巴地认错,态度看上去万分诚恳。 云听白顿了顿,状似和蔼道:“既然你膝盖有伤,本尊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那便改为抄录《通玄真经》《太上十三经》《灵宝毕法》《登真要诀》《云笈七签》,七日后交于本尊检视。” 宋葭葭的脸皱成了苦瓜,还想央求云听白减轻惩罚,云听白却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直接堵得宋葭葭哑口无言:“你若是愿意去罚跪,本尊也不会阻拦。” ……可恶的老古板! 直到云听白的身影从云头彻底消失,宋葭葭愤愤不平地转头看向连霁:“师姐,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不主动提醒我,非要我问你答吗?你还挑师尊在的时候,是不是蓄谋给我下套?” 连霁语气淡淡:“不然我应该怎么做?” 祂真的不懂,明明祂都是按照宋葭葭的嘱托行事,却还要被宋葭葭责怪。 “你!”宋葭葭火冒三丈,还以为连霁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就是故意使坏,她怒不可遏地愤愤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一个时辰后。 宋葭葭实在是憋不住了。 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看了很久的蚂蚁搬家,然后把杂草撕成了细碎放在石头上,装作过家家的游戏,又躺着看流云变幻,日光西移。 但实在是有些寂寞。 而眼前唯一的活人就只有…… 宋葭葭慢吞吞地挪过去,悄悄地蹲在连霁的身前,状似无意地问道:“师姐,我怎么就没见过你笑啊?” 打坐的连霁睁开眼睛,疑惑道:“你不是说再也不理我了吗?” “好吧,我,我原谅你了,我愿意和你说话了。”宋葭葭吞吞吐吐地开口,又忍不住问道:“师姐,我怎么就没见过你笑呢?” “我不笑,是因为我生性就不爱笑。” “——是因为你生性就不爱笑。”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连霁眼底略带几分讶异地看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