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很久的一家三口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到新铺好路的大门口。 虽然车与之前不同,人也长得不一样了,但少年下车的瞬间,央酒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被他救后扭头哭闹跑掉的小屁孩! 哼,还敢回来! 当晚,央酒从还在冬眠的蛇窝里薅出一条蛇放进院子里。少年从院子里经过时瞥见,立刻僵住不动。 脸色唰地煞白。 琥珀色的眼睛里高速聚积泪水。 “怎么了?”屋里的爸爸问。 少年磕磕绊绊挤出一个字:“蛇……” 听到这个字,全家即刻出动。跑过去一看,他们松了口气,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少年看:“是树枝,天黑容易看错,别怕。” 少年眨眨湿润的眼眸,低嗯一声。 冬日秃顶的老槐树上,央酒攥着蛇,脸色特别臭。 可不是他怕什么。 再哭两天,妖也受不了! 虽然少了个人,这个院子终于重新热闹起来。只是少年总会坐车从金水河的那条路离开,又在固定的时长后回来,待上短暂的两天。 这段时间里,央酒养成了一个小小的习惯。 平日里,他会坐在屋顶望着金水河晒太阳,少年回家时他就回到树干观察二楼的右侧的窗户。 槐树妖终于懂了奶奶常说的沉静。 待在家的时间里,少年从不出门,甚至极少出现在院子里。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都坐在自己房间的窗下。 要么学习,要么看书。 央酒不明白,那些纸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好看得过自己的花? 等五月来临,得让忘记的少年长长见识。 但这见识少年没长成,四月中旬,家里的人类老太太也生病了,半夜被人抬上车,一路消失在金水河看不见的远方。 年轻夫妻中间回来过几趟。 直到四月下旬,三个人类带着一只黑色木盒回来,里面是属于那个老人的。 盒子名叫骨灰盒。 如今的人类流行火葬,代替棺材承载他们的尸体。 央酒明白,这个人类也死了。 这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毕竟每个人类都会死,每一条生命拥有出生就必然需要迎接死亡,包括一棵树。 但央酒还发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关于少年的。 回来时他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原本分明的眼白里遍布红血丝,对于一个爱哭鬼来说,这的确再正常不过。 但是他太过呆滞。 忙碌的葬礼上,人来人往说着节哀,他只会披着白孝衣杵在原地发呆,几乎不会给出什么反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