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许馥想起那栋堪称城市地标的,高耸入云的大楼,想起那高贵奢华的石材,和极具现代科技感的玻璃幕墙。 这么想来,好像确实总在播放着点儿她完全不在意的汽车广告。 “……好,去吧,”她手指抚上胸口那崭新的钻石项链,那是陈闻也出门前亲自给她戴上的,他挑选的项链。 然后勉强将那惊人的产业与面前的年轻男人结合起来,“陈总。” - 陶染每次路过这栋办公楼时心情都会很烦躁。 “远也科技”四个大字异常张扬招摇,据说是陈氏的家族企业,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是继承人陈臻与其爱妻叶灵婚后育有一子,取名“陈闻也”后,顺便将公司也更了名。 他们竟然为了自己的孩子改了公司的名字,只为祝福陈闻也能够行稳致远。 而他呢? 他不由得想笑。 “陶染”,希望他沾染上什么呢? 染上他那从未见过,却也从未离开的哥哥,陶然么? “陶染,陶然,”他小时甚至还诘问过父母,“别的兄弟也会起一模一样读音的名字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看着我的时候在叫谁。” “是面前的我,还是那个早死鬼哥哥?” 母亲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 但父亲的那个巴掌有多狠,有多疼,他倒是记忆犹新。 家庭实在是非常无聊的东西。 天生就要和那些恶心的人绑定在一起,到了成年也不能完全剥离开来。 感情更是奇怪。 他不懂一个人为什么明明只存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却可以在之后的数十年内都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记。 这么说来,人类就是恶心的,软弱,卑鄙。 只为一己私利,可以随意地捏造,玩弄另一个生命。 谁不是这样呢? 他自己也是一样。 温文尔雅的微笑假面,出类拔萃的学习成绩,乐于助人的热心形象…… 他慢慢学会通过伪装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却在得到之后却发现,也不过如此罢了。 父母的爱,朋友的爱,未免也太廉价。 他也不稀罕了。 他只觉得脏。 更觉得孤独。 如此无聊的人生,愚蠢的生命,到底谁会感恩活着? 这样的念头生根发芽,日渐茁壮,驱使着他—— 到了那一天,他在实验室里赏玩着那手术刀时,突然发现那锐利一面和自己脆弱的手腕格外配。 不,是殷红的鲜血,才和手腕配呢。 想到那大朵大朵即将绽放的血色玫瑰,陶染突然感觉无比的期待。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应该会很漂亮吧? ……不如用鲜血染红他一片空白的世界试试? 是许馥,她打扰了他的雅兴。 “那什么,学长,打扰你一下,”她推开门凑过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最近如果我男朋友问到你,可不可以说我正在做实验,比较忙?” 陶染微微挑起眉,理解的、礼貌的淡笑很快浮现在脸上。 他放下了那把手术刀,轻柔道,“……可以。” 从许馥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陶染的注意力。 他觉得她和自己是一类人。 陶染喜欢她面对男人时那种诚恳温柔的表情,他可以敏锐地从她那表情之中看出背后真实的漫不经心。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可以。这难道不是一种心有灵犀? 她是玩心很重的猎人,是残忍恶劣的刽子手,把这些虚伪软弱的人玩弄在掌心,将他们高高抛起,又重重跌下。 是喜欢那种刺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