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抽吗?” “不抽。” “那挺好。”她淡淡道,又笑,“不过就算抽,我也不能给你递。你是病人。” “出什么事了?”陈闻也问。 她反应好似慢了一拍,“什么事?” “我说你。”陈闻也顿了顿,音调放的轻缓,“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啊。今晚夜色很美,上来赏月。” 陈闻也深吸一口气,换个问法,“你的病人呢?都还好吗?” 冗长的沉默过去,她终于开口,声音轻飘,“……不大好。” “有个病人去世了。我刚宣布了她的死亡时间。”她将被风拂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出神望着天空,如梦呓般,“你记不记得我奶奶去世的时候?” “记得。”他说。 怎么会不记得。 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他都记得的很深刻。 所以才会每晚都来天台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在最没有希望的今天,碰了个正着。 “我当时恨透那些医生,觉得他们没什么用,说未来我当上医生,肯定不会像他们这样,我会当一个有用的医生。”她自嘲地笑,“我怎么敢说那样的胡话?” 陈闻也笑笑,回忆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黑夜让他整个人都松散了一些,“你什么话不敢说?你说过的胡话也太多了——偏偏这一句不是。” 他逗笑了许馥,让她想起久远的童年。 小时候她是挺爱胡说八道的,陈闻也那时候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她三言两语就哄得他一愣一愣的,把他所有的零花钱都上供,用来给她买零食了。 她止了笑,清清嗓子,拒绝承认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没和你说过什么胡话吧?我都忘了。” 都忘了吗? 陈闻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你有选择的权利。” 许馥深吸一口细烟,声音含混不清,“选择不当医生是吗?” 凭她的家境,当然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游手好闲的富二代。钱生钱,就足够她快乐度日,不必受这委屈的闲气,过这动荡的生活。 医生一年的工资不过一个手包,她的手包何止这一个,被别人劝退又何止这一次。 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世界没了谁都照样转,多一个医生少一个医生有什么区别? 根本不差她一个在这儿抛头颅洒热血。 “不是。”陈闻也道,“我的意思是,在外界和你自己的反应之间,你永远可以做出属于你的选择——你已经在做了,不是么?” “……说什么呢。文绉绉,听不懂。”许馥偏过头去,慢悠悠吐一口烟圈,才道,“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耳熟也不奇怪,”陈闻也道,“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胡话——这不是还没忘吗?” 许馥转过头,恰好与他对视。 夜色深重,月光皎洁,他勾起了唇角,显得有点坏,又有点得逞的惬意,病号服外一件黑色冲锋衣,双眸如星一样明亮,是属于少年人的蓬勃生机。 她笑着揿灭了烟,“今天竟然轮到一个小朋友来向我说教。” “我不是小朋友。”他笑容收起来,声音也冷冽,“好了,太冷了,该回去了。” “再等一下嘛,”她说话带了点鼻音,有种撒娇的意味,双手抱在胸前,“马上看到星星了。” “你知道吗?在黑夜里待得越久,就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星星。因为眼睛要适应黑暗,才能捕捉到微弱的星光。” 奶奶说过,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陈闻也和她一起抬头,“你看不到星星的时候,星星一直都在看着你呢。” 没两秒,又道,“看着你在这儿深更半夜不睡觉,穿着白大褂吹冷风。” 许馥顿住,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行了,走吧。” 小屁孩长大了,嘴挺能叭叭。 他三两步上前,为她推开铁门,许馥从他身旁钻进门,两人挨得很近,他突然道,“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话竟然会比大脑更快出了口,陈闻也自己都怔了一下,攥紧的手指陷入柔软掌心,提醒自己冷静。 “嗯?” 许馥在门内站定,回头看他。 他背后星空初现,美不胜收,一时晃了许馥的眼睛。 “我妈很担心我,你也知道。”陈闻也咽了下口水,诚恳道,“她生怕我病情复发,甚至不同意我再继续玩赛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