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你出来见我。” 车厢内的纪榛听着打斗声和沈雁清的呼唤,痛苦地捂了下耳朵。 应当是要做个了断的。 纪榛咬得牙根发软,猛然掀帘现于白日当中。 他见着尘土飞扬里,沈雁清脸色煞白,发冠凌乱,执剑的手微微抖着,有浓郁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划过剑身坠入润土。 纪榛一出现,沈雁清便晃了神。一计凌厉的剑光袭来,他躲避不及被削了发冠,束好的丝的墨发半垂于身前,狼狈不堪。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铁锈味,沈雁清往纪榛的方向慢行了两步。 纪榛眼瞳颤悠,藏在袖里的手握得发麻,几次深呼吸后,酸楚却坚决道:“沈雁清,你放我走吧。” 沈雁清身躯一震,僵在原地。 正是,别有岭头呜咽处,与君生离断肠流。 作者有话说: 榛榛:雁子,还会再见吗?雁子,你的世界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 第51章 城南之外肃杀气浓重得惊飞一林鸟雀。 护卫的猛烈攻势比不得纪榛一句轻悠悠的话,沈雁清用剑驻地才得以站稳。他满身血腥,双眼赤红地望着车厢外的身影,可纪榛近在眼前,他却无法再靠近一步。 他并非不知孤军奋战带走纪榛的希望渺茫,但权衡再三还是独身前来——纪决乃朝廷重犯,若被旁的人发现他假死脱身,届时与之同路的纪榛也免不了受牵连。 沈雁清知晓纪决对纪榛有多重要,如果纪决再次被捕,纪榛定不会苟活。 他终是明白何为“爱生惧,爱生怯”。 有风来,卷起一地灰土,纪决将纪榛半护在身后,道:“你听着了,如此,莫要多做纠缠。” 沈雁清指尖的稠血滴滴答答坠落,他徐徐地往前行了一步,盯着车厢外的纪榛,少顷,咬牙道:“你我婚契未解,我凭什么放你走?” 曾经沈雁清漠然视之的婚约,如此竟成了他挽留纪榛的唯一手段。 可婚契仍在,人心难存。 纪榛呼吸凝重,哽塞道:“若你愿意,现在我们便可.....” 沈雁清近乎是有些焦灼地打断他,“我不愿意。” 五载婚姻,落得个难堪收场,实非纪榛所愿。他眼底热意翻滚,说:“沈雁清,当年我逼婚有错在先,如今我再郑重向你道一声歉。那纸婚契,你丢了也好,烧了也罢,就当从未有过吧。”他一字一字说得艰难,“我不喜欢京都,不想再困于此地了。” 沈雁清总是沉静的面孔犹如被打翻的瓷器,一寸寸碎裂成片,他很轻地笑了,呢喃着纪榛的话,“从未有过.....” 纪榛竟要抹灭他们的所有。 沈雁清再难以承受胸腔内剧痛,他用手背抹去从唇边涌出来的稠血,竭力地抬起了剑,声音沉如古井里传来的回响,“你说了不算。” 一个决意要走,一个坚执强留,只会是两败俱伤。 沈雁清忍着疼痛,再次与护卫缠斗。纪榛看着他被困在车轮战里,只觉痛心入骨。 在他心中的沈雁清,当是沉稳持重的、波澜不惊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可眼前染血的身影却如同全然不知利弊,只懂得化作一柄奋战的剑,将身家性命都豁了出去,三岁稚童都知晓寡不敌众的道理,他却仍不肯住手。 护卫之首看了眼时辰,拱手道:“公子,我等还要赶路,不宜多加逗留。” 因着沈雁清身份特殊,护卫皆并未下死手,可他们身处京都郊外,再这样缠斗不离,唯恐惹来官差,到时便不好脱身了。 纪决望向一侧泪光涌动的纪榛,温声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