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官员治理竟如此的不上心,倘若早些上报,何至于哀鸿遍野?” 沈雁清巡视一周,扬声说:“加快进程,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抵达锦州。” 一行人接着赶路,进入锦州时,正见衙差用火把点燃堆积在路边的七八具尸首,火势顿时将裹尸的白布引燃,空气里尽是尘嚣。 随行的太医道:“各位将白巾扎紧,莫要吸入尘气。” 沈雁清一双清冷的黑眸露在外,打量着哀嚎声遍地的街道。不远处有一老妇与衙差起了争执,“我孙女只是咳嗽,大老爷行行好,不要抓她.....” 衙差拿着棒棍,凶神恶煞,“起开!” 竟是要拿长棍棒打行动不便的老妇。 王铃枝恨道:“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只见沈雁清拍马越过人群,一把抽出腰间锋利的雁翎剑,银刃在日光下发出冷萃的光芒,手起刀落,用刀背劈向持棍击人的衙差。 衙差痛叫一声摔倒在地。 沈雁清清丽绝尘的面容满是肃杀之气,他掌握利剑,剑头指地,取下腰间令牌,在一众灰霭目光中掷地有声道:“吾乃沈雁清,受陛下之命接管锦州疫地。从即刻起,凡有知情不报者、滥用权势者、欺压百姓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字有震耳欲聋之响。 被刀背劈砍的衙差屁滚尿流跪地叩首,“钦差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 陆尘骑马上前,低声,“沈大人,瞧这情形,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事不宜迟,我们到驿站商量对策。” 沈雁清冷瞥一眼衙差,重重颔首,在老妇的答谢声中远去。 — “公子,你方才听见了吗?”吉安替纪榛斟茶,“他们说城门的流民又在闹事了。” 纪榛坐在雅房内,推门往城外高山看。山雾缭绕里,青葱横贯了一整条山脉。 距沈雁清离京已有九日,今日沈府又收到沈雁清的家书,沈母唤他去看了。信中报了平安,其余的倒没有多说。 人祸尚可压制,天灾难以阻挡,瘟疫来势汹汹,至今未研制出治疫的方子,感染疫病离世的百姓越来越多,民怨如山。许多流民盘旋在京都城外,三殿下身为势头最甚的储君人选,责无旁贷,奉命严守城门,安抚民心,目前还未出差错。 可一日不研制出方子,这场浩大的病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迈过去。 纪榛消息闭塞,听闻瘟疫已经蔓延到北方,连宁州也已经有病症.....沈雁清离去前曾告诉他兄长已近宁州,纪榛只愿兄长安然无恙。 桌上的美食动得极少,纪榛收回目光,道:“回府吧。” 吉安抓了把瓜子塞进衣格里,与纪榛出门时又见到不远处的护卫,不满道:“这些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沈雁清人离京了,派来跟随纪榛的人却仍寸步不离。 街头到处可以听见议论瘟疫的声音,百姓门前都燃着艾草,浑浊的空气令人难忍。 纪榛被呛得咳嗽几声,坐进车厢内才觉好受。 回府途中竟遇到有人在打架,旁观的人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马车被迫停了下来。纪榛好事地探出脑袋去瞧,方掀开车帘,忽有一个巴掌大裹好的布帛丢了进来。 他吓了一跳,吉安惊道:“什么东西?” 车夫听见声音,问:“少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纪榛捡起布帛,大声回:“无事,我同随从在打闹。”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