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嘴角。 听竹放下茶盏就立即退了出去,只留下李长禄一人在里头伺候。 后者心如止水,难怪能被皇上看中,思念父亲就思念父亲,还得引据古今,本以为这兰选侍是绪昭容娇娇柔柔那一挂,如今看来倒是绪昭容与贤妃娘娘的中和。 霍荀敛目翻阅她翻过的书页,是一册景明三年宫记,“若思念家人,告知尚宫局一声就行。” 沈榆垂下眼帘,声音充满失落:“嫔妾还未进宫前,母亲便想着将我嫁于一个屠夫,换取三两银子给弟弟将来科考用,如今哪敢惦记她们,便是惦记,也是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被亲情二字束缚。” “既坠釜甑,反顾何益。”她唇角微启。 清眸流盼的杏眼留露几分难以言说的惆怅,嘴角却还强行扯着一抹弧度,霍荀目光轻移,定定的凝视着女子,忽地抬手抚着她脑袋,“生养之恩大于天,割舍不易。” 像是不曾想他不嫌弃自己聒噪,女子紧蹙的眉眼松缓几分,胆子也大了些许,“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若为一些条条框框所束缚,只会让自己活的更煎熬,至少在嫔妾看来没有什么不可割舍的,孤家寡人又何妨。” 好似意识到什么,她立马屈身行礼,面露不安,“嫔妾失言。” 屋内寂静无声,只余微阳折射于堂前,女子一半被光辉笼罩,一半隐于暗处,鬓角流珠轻轻摆动。 李长禄眼神怪异,宫中每个人都是为了家人进宫,谁不是为了家族荣誉而活,这个兰选侍倒好,直接断了自己后路,若是往后受宠,提拔一下家中幼弟,也能给她带来一份助力。 瞧着那忐忑不安的小脸,霍荀眸中平静无波,只是轻笑一声,顺势握住那纤细的胳膊,“放心,朕不会把你卖了。” 沈榆悄悄抬头,带着几分愕然,下一刻已经被人拥入怀中,甘松香由四面八方萦绕,灼热的气息激起阵阵颤栗,她低垂着脑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挠着那只大手掌心。 男人翻过她看的宫记,放任她那些不安的小动作。 “可若是嫔妾把皇上卖了呢?” 她抬眸,一双明眸里全是男人的倒影,“皇上的消息弥足珍贵,嫔妾怕自己禁受不住威逼利诱又或者笨嘴拙舌……不小心就泄露了。” 直到后脖颈被人握住,耳侧响起低沉的男声,“那你就要小心你这颗脑袋。” 力道不重,指腹还轻轻摩挲着她耳后根,带着几分痒意,沈榆伸出双手环住男人腰身,仰头望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嫔妾会抬高点价格,也不算折辱了您的身份。” 四目相对,霍荀定定的凝视了她会,第一次,女子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只是那双杏眼里参杂着几分胆怯,手心紧紧攥着他衣角。 像是及冠那年在郊外猎场遇到的小鹿眼睛,因为这只鹿,他在一众皇子中拔得头彩。 两指掐住那白皙的下颌,他剑眉微动,“自投罗网的刺客朕还是第一次见。” 沈榆认真的捂着心口,“那皇上千万别用酷刑,嫔妾怕疼受不了那些。” 那双澄澈的杏眼此刻水光潋滟,虽不会言语,却总是在向他诉说着什么,霍荀用指背来回刮弄着她白嫩的脸颊,嘴角带着几不可见的弧度。 “很疼吗?” 好像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疼与不疼,都是或端庄或矜持或娇柔的迎合。 那晦涩的视线似乎在说另一件事,沈榆怔了怔,面上肉眼可见泛起绯色,脑袋越来越低,“疼。” 而后,声音轻细,“后来就不疼了。” 轻抚着她后背,男人声音温和,“为何?” 李长禄低着头立即转身出了屋子,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立即招呼底下人去传膳,这个时辰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肯定是要用午膳了。 难怪有句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兰选侍显然是前者。 沈榆没有配合满足男人的劣根性,调情也要注意分寸,许多东西说出来就没有感觉了,但却会让另一方惦记,从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