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安神香的后劲太大了,芙蕖捏着眉心,有些烦闷。 谢慈在书房前僻静的院子里,见了风尘仆仆从扬州赶回来的属下。 是他前段日子派回去调查鼓瑟令的心腹。 但是这位心腹不是一个人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个女人,而且并不陌生,是盈盈。 谢慈还没听他的禀告,见了盈盈的身影,先皱起了眉,道:“我有召人到燕京么?” 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却让属下后背瞬间淌下了汗。 这仿佛是要问罪的语气。 属下忙说:“是盈盈姑娘有事要向您禀告,事关鼓瑟令,属下不敢擅自做主,盈盈姑娘一定要见了您肯说。” 盈盈袖手远远的站着,谢府中的规矩她不是不知,但却选择了枉顾。 谢慈轻轻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同意她上前。 盈盈有些迫不及待的靠近,跪倒在他脚下,一面请罪,一面从袖中摸出了那枚让谢府上下伤透了脑筋的令牌。 正是能调动谢老侯爷遗留旧人的鼓瑟令。 谢慈接在手里,沉甸甸的,闻到了上面沾染的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 他的心也沉下了些许,问:“从哪里找到的?” 盈盈说:“是您院子里,埋在树下的梨花酿,那酒原本是芙蕖所制,她就将令牌藏在了酒里,逃过了所有人的搜查。” 谢慈问:“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盈盈道:“前些日子,她独自一人回别院的时候,我便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发现了异样。芙蕖与钟叔原本是不冷不热的关系,可忽然有一日,他们莫名亲近了起来,多次在院中单独相见,似乎在密谋什么,我便留了心。直到前些日子,您派回去的人盯上了钟叔,我便猜这消息对您或许有用。请恕属下擅自进京。” 谢慈挑眼看向一侧的心腹。 那心腹低头说道:“此番行动顺利,也多亏了盈盈姑娘在旧寨里的襄助。” 谢慈手中将鼓瑟令把弄了一番,忽地扔回了心腹的怀里,说:“从哪里拿的,放回到哪里,此事我不说,谁也不许外传。那位正病了,也别让她捉到风声,那些听从鼓瑟令调遣的人,让他们给我安安分分原地待着,别到我面前来找死。” 盈盈倏地抬头,惊愕的望着他。 心腹愣在原地,连应是都不会了,磕巴道:“可是,可是……那酒已……” 那酒坛子都已经砸碎了,碎成了渣渣,拼都拼不到一起去。 哪还能放回原处? 谢慈扇子敲在他的脑门上,毫不留情:“走之前我怎么交代你的?” 属下想起来了,道:“您吩咐行事稍微留些分寸,任何发现都要先回了您再做处置……” 谢慈手下不爱用笨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聪明且机敏的。 属下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慈那忽然之间彻底扭转的态度,明显是猜到了鼓瑟令背后的主子可能与那位有关联,才松了口,改了主意。 可迟钝如他,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属下忍不住问:“主子是如何察觉的?” 第122章 谢慈的疑心在扬州时就有了。 也是发现了钟叔的异常。 钟叔是谢老侯爷的旧部,是毫无疑问最会听从鼓瑟令调遣的那批人之一,谢慈留他到现在,就是因为鼓瑟令没有下落,想从他的身上等线索。 那日他们同行回到别院,钟叔守着门,天生铁面无私的性子,在见着芙蕖的那一刻,却出奇的殷勤恭敬,令谢慈当时就上了心。 还有钟叔失去的那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