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拉着她的手臂,推她出门:“走吧,小废物。” 红隼倒是自觉,谢慈一眼等过去,他不用人打包,自己裹着一件黑袍,遮掩着头上的伤口,走出门默默站在芙蕖的身后。 到了外面光线黯淡的地方,芙蕖望着那张别扭的脸,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伸手,摸了上去。 红隼是标准的四方脸,蓄着乱糟糟的胡碴,怎么看,都是一副粗糙硬朗的长相。 而谢慈本人与他恰恰相反。 谢慈眉目清秀,脸也要比这窄不少。 红隼的方下巴至少要削掉一半的骨,才勉强能与谢慈的轮廓靠上几分。 芙蕖的手摸上去,触到了分明的骨头和皮肉,不单单是贴皮了那么简单,定然底下还垫补了什么东西。 易容术她见过,谢家从前养着东瀛的术士,颇通此道。 那些人易容一回,最后卸下面具,倒像是脱了自己的一层皮般触目惊心,面皮上或红肿或渗血,甚至有人因损伤过度,自己的容貌永远难以恢复如常,留下一脸难堪的痕迹。 芙蕖忽然不敢去想此时谢慈的真正容貌。 她实在舍不得那张脸。 试问,一个男人到底能凭借什么,令一个豆蔻少女念念不忘十余年。 ——最功不可没的当然是脸。 芙蕖轻轻顺着他的轮廓抚下去,问:“你要在白府呆到什么时候?” 第53章 谢慈推开了芙蕖。 太缠绵了,腻。 他并非不能忍受软玉温香投怀送抱,而是不能忍受这种东西祸乱了他的心。 芙蕖顺势退开两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斗篷挥起了一道凌厉的弧度。 这是芙蕖心里不痛快了。 谢慈也没管,人刚走出几步远,花房的门便重重关上了,芙蕖走在前方,脚步不着痕迹的一顿,反正红隼是没看出异常来。 到园子东北方向,果然甬路的尽头角门半掩着,没有上锁,也无人看守。 白合存只是一介小官,白府的院子布置简单,远没有谢府的繁复和广阔。园子东北方向的角门,不是什么十分隐蔽的所在,府中下人亦或是主子,平日里为了行走方便,也时常从此门出入。 芙蕖推开漆红的门,外面正好辘辘过来一驾马车,车顶灰蓝色的棚子,简单朴素,在门前停下了,赶车的小厮看穿着,是白府里伺候的,芙蕖刚迈出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她默不作声地退回园子,藏身在门边的垂柳后,借着夏末浓茂的柳枝藏住身形,背靠着院墙,放轻了呼吸。 角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一个小厮扶着一个主子,无多大的排场,芙蕖露出一只眼睛,瞧见了白合存蹒跚的背影。 风中送来了酒气。 他喝醉了。 他们走了几步,小厮拉着人停下:“老爷,方向错了,卧房往这边。” 白合存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方向,甩开了小厮的搀扶,含糊道:“我去书房,你不必跟着伺候了。”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似乎从袖子里露出了什么东西,可白合存醉得糊涂并未意识到,小厮手忙角落追着他扶,那物件便掉落在地上,无人收拾。 芙蕖见人走远了,才从树后转出来,慢慢挪到甬路上,见到地上躺着一枚鹅黄色的绳编麦穗,目光骤然一颤。 红隼是伺候贵人惯了,芙蕖的眼神一变,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