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在将军府里养了六天的身子,慢慢悠悠的往宫里赶,别家的女儿出嫁一月才回娘家省亲。怕裴卿的事情败露,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早一些把这事了结养身子,就不怕被人看出端倪。 红墙绿瓦,砖砌欲无,宫里的路陌生极了,条条巷巷,弯弯绕路走的她喘不过气,没有尽头似的。 进了宫里之后,抬坐轿的轿夫突然身体不适,鱼颂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抬轿。 裴卿那夜做的实在过度,她三步歇一气。 鱼颂扶着白溪,看她走的褴褛,心下不忍。公主原就是个孱弱的,身子弱的很,遭了裴二公子这种事没一两个月万万不能痊愈。 白溪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浸了薄薄一层汗,在日光下奄奄的,抚着胸口顺气,手心也攥出细汗。 “公主,我带人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前面,再派人抬轿来,莫要再走了,再走身子受不住的。” 白溪双腿间的肿胀泛红还未褪去,仿佛有根粗硬缰绳穿过腿缝之间,拉高两头的绳索,粗砺的绳面紧贴着她的肉唇,来回快速的抽动摩擦,每走一步都仿若在刀尖点地。 白溪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她。 “我扶您去假山歇歇。” 不知名的宫殿旁边坐落着的假山高耸,遮住她娇小的身躯。鱼颂把她扶到假山的遮阴处,就领了人去前面探路。 这个地方有些巧妙,能让她轻易的看清近处的情况,外人却看不见她,看了周遭才发觉这不是去御花园常走的路。 白溪靠在假山处等了一会,晕晕乎乎的晃着脑袋快要睡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来人她再熟悉不过。 一身白衣胜雪,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敬畏。 他只一件月牙白单衣,海水江崖纹,便端得一副温润如玉。身形挺拔,却单薄瘦削。 映着云销雨霁的日光,却像盖着层不消融的寒霜。 他的身后跟着喧晖,鹤礼在他旁边说什么,裴卿神情淡淡的,波澜不惊。 白溪的心一下子高悬,新婚夜的裴卿性情大变,一举一动和平时都大相径庭,除却被他吓到的缘故现在都不能平复。 羞赫爬上双颊,他们一起做了最亲近的事,在她的夫君府上,那夜的事情历历在目。 自鄙的不堪和慌乱交杂,白溪微微侧过头,放大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裴卿敏锐警觉地抬头看朝这个方向,仿佛能透过假山,直直看到她所在的位置,白溪被盯的一颤,神情恍惚,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恰巧踩到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脚腕一翻,直直的扑向假山,她来不及作出反应,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假山一角。 “啊……” 白溪惊呼出声。 沿着石壁,掌心划了个鲜血淋漓,小小的身子也歪到在一旁。动静闹得大了,鹤礼想上前察看,被裴卿示意退下。 白溪知道自己藏不住,水灵灵的眼里盈着清泪,怔怔看着裴卿绕过假山向她走来,此刻她只身一人。 几日不见,裴卿愈发孤寒,他又是平日里最常见到的他了。他们之间有了夫妻之实,他倒是脱身干净,她却深陷泥沼。 “裴卿…好痛…” 他还没开口,她倒是先发制人。 掌心的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溢,放眼看去,石壁和她的掌心血红一片。 白溪最是怕痛,往日早扑进他怀里哼痛,如今坐在地上,只敢弱弱的垂着脑袋低声示弱。 裴卿冷冷的视线攀附在她低垂的头顶,她此刻看起来像被人抛弃了的小狗。 空气晃动传来几乎低不可闻的低叹,仿佛只是她的幻听。 “哼” 裴卿面上没有明显神情的波澜,眼里却多了些愠怒,继而在她身旁蹲下,从怀里掏出她送给他的手帕,捞起她划破了的爪子给她包扎。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