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嘉玉,若是我在战场上受伤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你会难过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直直地盯着她,纵使她将头压的很低,不让人看清她脸上的神色,左卿安也跟着俯腰看过去,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反应。 “陛下,请自重。”她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用力去拽被他捏在掌心的一截衣袖。 “自重?”他轻轻地笑了下,“我知道了。” 话刚说完,他忽然松开了她,但不等她离开,左卿安先道:“鞑靼挥军南下,虏我北境百姓,他们一日不平,边境一日难安。” 她要离开的步子就一下子顿住了,怔在原地,他慢慢地绕到她的眼前,问:“你想我去吗?不要想我的身份,你只要想一想,你自己想我去吗?我等你的回答。” 嘉玉的嘴唇蠕动了下,一时没能给出答案,她觉得她进宫来只是从全局着想的决定,他是帝王,怎么能轻易出征! 可她自己呢?她闭上了眼睛,她能继续欺骗他,但是无法骗过她自己,听到林统领说他要亲自带兵出征的时候,那一颗心她差点就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怎么可以去呢?他不要去。 只是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但却像每一次控制自己去看小二狗的心情时,耗费尽她所有的能量。 正想着间,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望进他的眼底,字字铿锵地道:“我不会去的。”这话一落,左卿安发现她绷紧的肩膀忽地松懈了。 登时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下:“大安有合适的将领,在行兵布阵一事,我不一定如他,所以我不会。” 嘉玉嗯了一声,她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想要退开,她想这么做,立马往前挪了一步,但这时一声巨大的噗通声从背后传来。 她回过头,瞳孔骤然放大:“来人。” ********* 当他躺在床上时,大半年来,嘉玉才第一次用正眼看他。 她其实又发现他瘦了,但如今她恍然发现他瘦的如此明显,轮廓分明,棱角明显,他彻底从少年长成了男人。 从前他的皮肤白皙,但是那种健康玉润的光泽,而不是现在的惨白。 “陛下怎么了?”见太医的手握在脉搏上,她不自觉地地声音颤抖。 自小二狗满月后,又从太医院调过去了位儿科圣手,太医院正却是回到宫中,是以很是清楚嘉玉的身份,当下就道:“夫人稍等。” 须臾之后,太医院正叹道:“陛下忧思多虑,积劳成疾,方才情绪又过于激动,这才晕了过去。” 嘉玉唇角微颤,勉强地问道:“严重吗?” “这是长期积累的慢性病,需要好生调养,”太子院正道,“夫人还得多劝劝陛下好生修养,少耗心神,如此才能好的快。” 说着,太医院正前去开药方,宫室中再度安静下来,她望着床上那个人,呼吸变得有些重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掉过了头。 ******** 左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点了几盏宫灯,虽并很亮堂,但是也能看清整个宫殿里的人,他撑着手起身,并没发现那个想看见的影子,心里滑过一阵失落。 孙公公过来扶他,他挥挥手,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孙公公回道,“陛下如今可要进食。” 左卿安摇了摇,示意孙公公将衣服拿来,现在是酉时,那么他睡了接近三个时辰,当下揉了揉眼睛,问:“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一条细细的藤蔓攥紧,等待宣判结果,他想,哪怕她只是他昏过去后多留了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或者一炷香的时间,他也是极其欢喜的。 “陛下,沈姑娘她没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