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您允了老祖宗,就不会有那些腌脏事了。” 柳贺苦笑道:“本官实在没有那等福份,要谢过内相赏识了。” “老祖宗说了,柳三元虽不肯受他赏识,但他平日最佩服读书人,柳三元又是那等懂持身齐家的,那等说不出口的脏事就不必往他身上倒了。” 过了文华殿外,那内侍就闭口不言了。 此人并非负责监督柳贺等日讲官的内侍,只是天冷天黑时会替日讲官们掌灯,之后一路都是沉默,静得叫柳贺以为自己刚刚听到的只是错觉。 但柳贺清楚,这是冯保在递话,说贡院之事非他所为。 其实以冯保的身份,加上柳贺此前拒绝了他的招揽,他并不需要将此事告知柳贺。 他只需要让张居正知晓就足够了。 眼下张居正与冯保仍是盟友,冯保着实不必在张居正子会试一事上横插一脚。 那会是谁呢? 柳贺一时之间也猜不透。 张居正的政敌数量颇多,仍在河南的高拱自是不提,京中也有不少官员嫌他太过霸道,除此之外,恐怕也有身在张党心在内阁的官员。 张居正是被徐阶一路扶持至今,而谁又能继承张居正的衣钵? 年轻 官员中,申时行当然是头号人选。 但在京官们看来,申时行身上却未贴着张党的标签,只因申时行行事远不如张居正果断,且申时行与上官、下官相处都极为和睦,颇受众官好评。 这般性子的人,着实不是那等有改革气魄的。 之后自然就是隆庆五年的进士。 这一科进士中,柳贺可谓风光无限。 才考中进士不满三年,便官至右中允,又身兼帝王师一职,可谓恩宠无限。 柳贺如今不过二十五岁,若是有张居正扶持,日后入了阁,恐怕会比张居正人阁时更年轻。 已有了一个张居正,谁又希望再来一位张居正? 柳贺被攻击之事其实寻常,这一点他与张居正都心知肚明。 即便柳贺被张居正冷落,但他是张居正的门生,就极难出声反对张居正。 ……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殿试那日。 万历二年的读卷官阵容依旧浩大,仅有的两位阁臣张居正和吕调阳、九卿衙门的主官都任了此职,除此之外就是王希烈与申时行,申时行此时已掌翰林院院事,晋升速度可谓飞快。 如无意外的话,申时行日后必然入阁。 此次殿试上,柳贺被任命为收掌试卷官,殿试之中,出题的是天子,读卷的是九卿,服务的清一色都是进士,因而在不少官员心目中,殿试可谓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刻。 毕竟并非人人都能在官场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尤其是那些一生都未能身着绯袍的官员。 于他们而言,某科殿试亲见天子、与阁臣、六部尚书为同年、在进士碑林提名……日后不再有比更令他们回味的时刻。 柳贺看到施允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会试三百士子中,施允排在一百多位,他殿试上自然想冲一冲二甲的位置,这样任官时选择面更广一些。 两人连视线都未交汇。 施允只在交卷的那一刻和柳贺交换了眼神。 柳贺将试卷收掌好,便将之交予弥封官。 他结束任务后,负责提调的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汪镗特意朝他看了一眼。 两人此时想的都是,若非会试中柳贺将张居正长子筛落,这读卷官张居正恐怕要避嫌不任。 然而张居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