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是高兴过头了。” “府试上榜是你二人刻苦读书的回报。”丁显又道,“等明日上课了,我要将这好消息告知你们几位同窗。” 丁氏族学中过府试的士子有不少,但柳贺取了府试第二,施允也位列十八,皆是靠前的名次,尤其本次府试只录了丹徒士子十一人,在丹徒考生中,柳贺就是实质的第一。 丁显尤其高兴,因那日柳贺便是他招进来的,初入族学时,柳贺四书不过才读完,于制艺更是一窍不通,更不必说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 而现在,柳贺在府试中被知府大人拔为第二,文章备受认可。 作为先生,丁显发自心底地为弟子高兴。 说句骄傲的话,丁显对柳贺施允上榜一点也不意外,二人都是至真至诚之人,且做学问时谨记勤勉二字,丁氏族学众弟子已足够刻苦了,二人的刻苦却更为突出。 柳贺与施允一起谈了府试中的种种,虽然丁显没有强求,两人还是把自己府试中所作的文章抄了下来。 丁显与丁琅读着二人文章,一边读一边称赞:“比之二月前更上一层楼了。” “不错,相当不错。 ”丁显将文章折起,“这几篇文章我便收下了,过几日给弟子讲学时刚好能用上。” 他和丁琅耳语几声,丁琅出去了片刻又进来,丁显道:“族学不能白收你们文章,这样,族学支付你们一笔润笔费,不多,按市价算。” 柳贺与施允当即表示不收。 “这是族学的规矩,不止你二人,你们的前辈也是如此。”丁显解释道,“收文章也是为了激励弟子,丁氏族学历年都有弟子奔赴考场,可在县试府试中名列前茅的却也不多。” 耐不住丁显一直劝,且丁显毕竟是先生,二人只能将润笔费收了下来。 润笔费是大明文人的老传统了,其实就是你写文章我花钱,只不过文人间谈钱太俗气,便用了润笔费这个美称。 柳贺眼下是收不到润笔费的,但若有一日他才名满天下,便会有无数人持币争他的诗文,当然,他才名没满也行,位置足够高也是可以的。 其实柳贺心里清楚,这是几位先生的照顾,他二人是丁氏族学的弟子,先生们平日对他们的关心已是够多了。 今日族学刚好放假,柳贺没能和汤运凤几人见成面,不过今后他住到城里,可以常来族学与先生们交流。 走到族学门口,河边依然有人在下棋,还有人躲在巷道里乘凉,柳贺有日子没走这条路,重新走时却依旧有种熟悉感。 他停下脚步,只觉心中的急躁感消散了不少。 读书一途他并不孤单,社学中有孙夫子关心,在丁氏族学,丁显丁琅等几位先生同样为他倾注心力,科举这条路虽然艰难,可他身后一直有人在支撑着。 “但愿你我院试能够顺利。” “竭尽全力即可。” 柳贺和施允都心知,院试虽然只是争夺一个乡试的资格,可在南直隶一省,情况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嘉靖四十三年,也即去年二月,朝廷发布了新规,要求各直、省科考每举人一名,取科举二十五名的比例录取。(注) 对于南直隶这种科举发达的地方来说,这个比例可谓要了老命。 举个例子说,嘉靖三十一年的时候,南直隶科考的士子就有五千人,这些人都是去争取一百三十五个举人名额的。 而新规要求,举人和科考的士子按一比二十五的比例录取,也就是说,院试只能收三千三百七十五人,剩下那一千六百二十五人怎么办?或许只能凉拌了。 何况这还是嘉靖三十一年的数据,今年是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