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与朝臣商议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明显有着深深的忧虑。 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少女,脸上还有着少年人的稚嫩,再加上满面的忧虑,令她看上去有种透明的脆弱感。 “父君,朝廷援军在以逸待劳,以相准时机突袭淮水的齐军。可,万一不能速战速决,朝廷便会陷入更大的被动局面。” 龙玉清抚着长剑,不知疲倦地绕它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神中布满了沉重。 良久,她停住,抿唇挤出一个笑:“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输。我小时就立誓,要让八王并立的时代结束,让继任者做真正的九州之主。” 梅鹤亭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怀带敬意看着龙玉清与搁置在架子上的长剑。 他叹息:“懦弱之人终是不堪大任,殿下去中山国提点多次都未能让他清醒,唯一可抓住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提起中山王,龙玉清眉目重又染上戾气,冷酷道:“也好,母皇路上有个伴。他们三人先在地下团聚了。” 听得龙玉清口风,梅鹤亭道:“殿下的意思是……” 龙玉清坦然望向他:“我要将他们父子二人,安置在母皇陵墓西侧的陪葬坑中。” 梅鹤亭见过女帝陵墓图,布局与高祖皇帝陵墓相似,西侧墓区是珍禽异兽坑和马厩坑。 龙玉清此等安排,无疑是向后世宣告,那个男人不过是女帝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连同他们的孩子,也永为奴籍。 既为报复女帝,也为羞辱那对父子。 梅鹤亭无情无欲,对即将发生的悲剧并未动甚么恻隐之心,只是略为龙玉清担忧。 她始终在为女帝背叛师父而耿耿于怀,这强烈恨意使得她与生母离心,与亲弟疏远,报复手段甚至延伸到身后之事,颇有要使他们三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之意。 那对父子便罢了,可女帝毕竟是龙玉清生母。如此苛刻生母,不难想象,若让人知晓,定会有人借题发挥口诛笔伐。 何况,龙玉清不在京城期间,女帝与梅鹤亭闲话过几次,曾透露出想与师父玉知暖合葬的意思。 梅鹤亭不知龙玉清到底是否知道,便道:“皇上说过,想与师父合葬。” 龙玉清嗤道:“怎么可能。让父君在山中长安罢。” 听此,梅鹤亭便也不再多言,只要龙玉清想做的事,不论道义与否,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 哪怕是与天下为敌。 这是他使命所在。 大战当前,这两日龙玉清政务异常繁忙,连剑法也顾不上练,每日紧等着各方的战报。大概是难以安眠,她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青色,无人处开始变得心事重重。 梅鹤亭将她劝出来,到回廊中散会步。 “殿下,对方在攻,我们在守,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守不住。若实在守不住,我带你回山中,往后余生我们陪师父一起度过。” “父君为我留下庇护所,让我尚有退路。可百姓和将士没有退路,他们在为朝廷而战,我怎能轻易放弃京城归隐。我不想退,我想守住。” “那我便陪你守城。若不出意外,师父墓穴中的兵器足能让我们坚持一年。” 龙玉清抬首去看梅鹤亭,他正温情脉脉地看她,她是他眸中唯一的倒影。 “鹤亭,幸好还有你,让我觉得自己并非孤单。”龙玉清心中一暖,忍不住靠在他肩上。 梅鹤亭揽住她的肩,轻轻拍打着她,哄道:“别怕。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 龙玉清满足地笑。 古今帝王皆孤独。万幸,她有梅鹤亭这样可靠的长兄,从不会向她索取甚么,只一味陪伴、付出。 现在,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唯一取暖的光源。 她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那人担心她落入郦文之手,明明已离京,却又力排众议、不计后果地去凤城救她;明明已成功躲开她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