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事了,龙玉清心情一松,忽觉这一幕有些熟悉,便故意问:“上次你给臧婉月抓完虫子,也揉她头发来着?” 李赫脸色变寒,语调透着几分危险,“又想打屁股了么?” 龙玉清便又没事人似的,嘻嘻笑:“我想起来了,没有的,你只是把虫子拿下来,很君子。” 李赫不理她,看了看天上乌云,说:“先回去罢,恐怕要下雨。” 山中雨说来就来,两人还没走几步,雨点就“劈里啪啦”砸下来了。 已是深秋,这雨打在身上,甚是凉寒。 李赫脱了外衣罩在两人头上,往前方一个歇息的小草屋奔去。 到了河边,见河水已变浊,李赫卸下背篓,半蹲,对龙玉清说:“上来,我背你过去。” 望着面前宽厚结实的脊背,不知为何,龙玉清心中忽而涌上一种复杂情愫。 似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趴上去,由李赫将自己背到对岸,然后李赫又涉水回去,将背篓也拿过来。 他裤腿挽至大腿根,露着肌肉虬结的大腿,趟在湍急的河水间,那结实的肌肉不时绷紧、松弛,稳稳地过了河。 幸好是跟他一起出来,遇到甚么都不必不怕。 龙玉清眼看着李赫过河,心中那股莫名情愫更甚。 待两人到了小草屋,李赫让她脱下外衣,为她拧了拧外衣上的水,又来回甩了甩。 他力气大,将她外衣拧得滴水不剩。 这小草屋十分简陋,里面就是用四根粗木插.在墙上当床,连个席子都没有,是翠山坪搭来用作中间歇息的。 屋内也四处漏水,不过总比在外面被雨淋要好太多。 龙玉清叹气,“我们是犯水么,怎么总是被雨耽搁住?那日要不是下大雨,我们何至于被马二娘抓到这里来。” 李赫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说:“也许将来你会觉得,这山中日子,才最值得回味。” 龙玉清倒是干脆,“不必将来,我现在就知。这定是我这辈子最宁静温馨的日子。” 李赫笑道:“住在山中开始,我才觉出你像是十六岁。” 龙玉清拉了脸,“难道我以前看起来像二十六三十六么?” 李赫笑出声来,解释:“并非。我是说,女子十六岁,应当还有些天真烂漫在身上,现在才看出来你也有。” 龙玉清不屑的“切”了声,“那我告诉你,女子这‘天真烂漫’,大部分是扮给男子看的。男子还以为自己窥透了女子,实则是女子将男子玩在手心。” 李赫却笑着望她:“不论如何,你这‘天真’在我看来,定是真的。” 龙玉清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她很厌恶别人用女子如何如何来将她框住,更不喜别人描述她像个小女人。 听得李赫如此笃定坚持,认为她就是真的“天真烂漫”,她倒是想听缘由,便问:“为何?” 李赫面上有促狭之意,给她一一点出来,“你在这山中活得犹如在宫中,只张嘴等食,从不干活,又颐指气使,还从未看出别人不悦,只管我行我素。不是天真是甚么。” 龙玉清一点不在意,冷哼了声:“他们不悦也得忍着,谁让马二娘非得把我绑来,养不起就放我走。我管他们呢。该。” 她这娇蛮不讲理的态度,李赫最熟悉不过,他不禁哑然失笑,评价道:“你这样想也是好的。自己快活,让他人辛苦。” “那是自然。”龙玉清毫不犹豫地应道:“人这辈子也就几十年罢了。整日想着让这个高兴,令那个满意,可又有谁会在意你?所以,还是先让自己快活得好。” 果然是帝王心。 虽然龙玉清并未说得彻底,但李赫已再一次领略到她冷酷决断的性子。 他更确定,即便是中山王龙克明犯了错,只要是危及到她权位,她也定会不顾手足之情。 男人在她这里,更是无足轻重的了。 尽管她一张小嘴甚会哄人,可也只是情动时男女间的甜言蜜语罢了。 他们间此时这种特殊而亲密的关系,也仅仅是在这山中。 两人一时无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帘。 龙玉清想起方才渡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