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山王总觉得皇姐意有所指,大概是想折磨后,再铲除某个人。 但又猜不出来是谁,皇姐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想到郦文,不难猜出皇姐会如何处置那只“蝉”,各种酷刑在脑中轮番飞过,中山王不由得牙齿打颤。 还有那只灰兔,恐怕皇姐至少要将它“烤熟”吧。 管不了的事,眼不见为净。 他说:“算了阿姐,还是别给我看了,我可不敢看这么残忍的连环画。” * 夜色凉如水,堂内暗烛摇曳。 窗外掠过一个黑影,紧接着窗棂被有节奏地敲了三声。 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进。” 那黑影自半开的窗外一跃而入,自地上滚落一圈,跪到李赫面前:“参见主君。” “起。” 黑影起身,扯掉蒙面罩布,露出一张艳丽的面孔。 “紫蝶已取得中山王信任,一切都按在主君策划进行。” “要提防皇太女的人。她不仅掌控欲重,疑心也重,此次龙克明来京,她定会有所察觉,你们不可掉以轻心。” “紫蝶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主君心血付诸东流。” “女皇内里亏损,撑不过两年,这恐怕是龙克明最后一次来京,一定要让他与皇太女生出嫌隙。” 紫蝶说:“回主君,都在我们计划之中。只是,相国严丰年愚忠于朝廷,中山王又怕他,若那天来临,属下担心中山王会听从严丰年之言,死守中山国。” 中山国领地狭长,在央廷领土之东,是齐梁入央廷必经之路。 淳贞女帝在幼子龙克明十二岁时,便将其封为中山王,令其离京上任,还为他精挑了丞相、中尉等文武官员,用意深远。 “你们离京时,我已派人出发去中山国,如顺利,可取严丰年性命。” “是。” 临别时,紫蝶依依不舍,问:“这一年,主君可好?” “我一切都好,你们不必挂心。” “听闻皇太女因拒婚之事屡次刁难您,属下甚为主君担忧。” “小事,无需过虑。” “主君一定要保重。属下告辞。” 紫蝶深深地看一眼李赫,重又遮住面部,从窗口跃出去。 李赫回到寝房打坐内修完,沐浴出来,见衣物旁掉落出一封信。 是白日龙玉清送来那封。 不看到还好,一看到身心俱不痛快。 李赫拿起信封,放到火烛上。 橘色火舌很快将信封吞噬,只剩了一小撮灰烬。 他展开红笺信纸,提起狼毫笔写信,说完要事,结尾处写:“……皇太女的确有所刁难,大多是撒娇卖痴、伪腻造作,想要讨口气出,我只管顺从不理便无事,父王无须多虑。” 写完信,他封好交给侍从星夜送出去。 挥灭明亮的落地灯烛,室内变得昏暗,只剩床头烛亮着。 坐到榻上,李赫拿出兵书看。 宽阔的寝房中,那仅剩的一盏灯莹,忽明忽暗,将夜拉长,使这夜晚更深邃,也更空旷。 李赫忽觉心中也有几分空落,一时放下兵书,凝望着夜的清寂。 许久,他心无旁骛地躺下入睡。 第二日清晨,贴身侍从凌彦进来,却见榻上是空的,浴房中传来水声。 他跟去水房,只听“哗”地一声,世子从池中站起,一路走出,水珠不断从肌肉上滑落,留下一个个水印子。 凌彦拿过架上的干净衣物,服侍李赫穿上。 见李赫往后院走,凌彦便知是要晨练。 只是既然要晨练,为何又在这之前沐浴。 而世子眉宇间像有一丝烦意,凌彦小心地问:“主君可有心事?” 李赫只说:“拿剑来。” 剑影如织,院中银光乍起,寒意穿梭。 持剑身影凌空扑杀而下,沙尘四起,落叶分崩。 李赫目光如电,手腕一转,剑尖劈裂一片柳叶,身形猛然跃起,骤如闪电。 他身姿矫若飞龙,招式迅疾有力,将青剑舞得刺刺生威。 “好身手!” 燕荣不禁拍手叫好。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