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婉月下轿来求情,正好看到奶公的脑袋落地,血喷了一地。 “奶公!”她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龙玉清莞尔一笑,说:“将脑袋扔到山下喂野狗,身子挂到山上喂鹰。” 皇太女的驾乘被御林军拥着离去,只剩了乱成一团的梁王亲卫队。 且说龙玉清回宫后,听马婵细述各封国此次秋觐的卫队规模,领将是谁,哪些近臣相随。 说到齐国,龙玉清忽然问:“马婵,你觉着李赫长得怎么样?” 马婵满脑的兵将车马,正滔滔不绝,听此,一时愣住,“啊”了声,想了想,回:“李赫此人,宽肩蜂腰,猿臂长腿,确是耐力一等的好剑客,怪不得有‘北李赫南高詹’之名。” 龙玉清笑得眼成了弯月:“孤问你李赫长得怎么样!” 马婵挠了挠头,呵呵笑了。 她看男人,先看身形,再估摸力量,至于相貌,很少去评估。 既然皇太女坚持要问,她又仔细想了想,李赫长得是很顺眼,就回:“算是名副其实罢。” 龙玉清半开玩笑地说:“睡个这样的男人,不亏罢?” 马婵惊讶,连忙上劝,“殿下,齐梁交往密切,那李赫与臧婉月也少不得时时幽会,身边还有妾侍丫鬟,估计早不是清白之身了,甚么‘洁身自好’,只是他编造的名声罢了!男人能信,母猪上树!殿下可不要为他所迷惑哪!” 龙玉清被她逗得笑了半日,才正色道:“你这就不知了,李赫装是装,但是真刀真枪的在装。” 她目光放远,带了丝玩味,“越难追捕的猎物,弄到手后抛掉,就会越有趣吧?我倒想看,齐梁难破,还是一个男人的定力难破?” * 春和殿中,鸣钟击磬,歌舞升平;乐声悠扬,衣袖飘荡。 淳贞女皇坐于金漆雕龙宝座中,与来朝秋觐的世子亲臣把话家常。 左下首便是皇太女龙玉清,她仍是男装打扮,束着金冠,腰间悬着玉佩,神态倨傲。 各封国世子近臣奉酒时,淳贞女皇姿态颇为随和,反倒是这皇太女不拿正眼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众子在封国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央廷朝贺却要受这小丫头的怠慢,心里俱不畅快。 龙玉清饶有兴趣地研判着众子的神情,见他们敢怒不敢言,不由得笑起来。 淮南王世子燕荣好奇地问:“殿下,您笑甚么?” 龙玉清说:“我好久未去鹿苑,今日去看了一趟,那几头雄鹿竟不知谁是主人了,占地为王、好斗勇狠。我在鹿台上开弓射杀了几头,它们便不敢轻举妄动,颇有些敢怒不敢动的意味。所以,我笑,畜生虽是畜生,却也会审时度势。我需得多去几次,让它们知道这鹿苑是谁说了算才行。” 此话一出,下行所坐的众子臣脸色凝滞,无一人接言。 唯燕荣不觉,只觉得龙玉清古灵精怪,竟跟牲畜计较,便笑道:“牲畜便是牲畜,只知强者为王,又哪懂得甚么伦理。陛下若不舒服,让驯鹿人多加调教,便安分了。” 龙玉清环视一眼四周,说:“世子说得好。人世间便不同了。金钱买不到所有,强者也并不能随心所欲。毕竟,自古至今,暴虐者、大逆不道者都是被人口诛笔伐、遗臭万年的。” 她笑嘻嘻地转向李赫,“比如说李王兄,是宁愿归隐,也做不出不忠义之事的。” 李赫只淡淡说:“臣心可鉴,殿下莫开玩笑。” 他这疏离本分的臣子模样,更显得他清贵矜雅,风度逸群。 坐在众世子中,犹如一枝昂昂然的清荷。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龙玉清看着,唇角浮出笑意,微微歪首:“我自然知道。否则昨日比剑,你也不会处处让我,对我甚是爱护。” 众子惊讶的目光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