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撒谎道:“是陈隽要我来找你的。” “那你叫他自己来。” “是我找的,”不知何时,陈隽出现在许俞华的背后,他早就猜中许俞华要找裘子颖做这个事情,从酒保那里得知他从歌舞厅的后门离开更加证实他要到麦高田街。 许俞华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却不为自己的撒谎而脸红,低低一句:“该死的。” 三人僵在门口,许俞华认为陈隽来得正好,这事情成了是自己的功劳,败了是他的问题。他肚子已饿得反复在叫,大手一招,使唤这两人下楼到旅馆餐厅吃顿晚饭,在饭桌上从长计议。他径自下楼,不容拒绝。沉默之中,仅剩二人对视,陈隽看裘子颖一眼,让她披一件外套,一起下楼。 旅馆餐厅令客人如痴如醉的制胜法宝是吊在天花板的水晶灯,不规则的光线睥睨肥美的英格兰樱桃和麦芽片包。龙虾和安格斯牛排香味连绵不绝,格纹红布桌上披着香薰蜡烛、银制刀叉、冒泡苏打水、柠檬黄油蘸料和橄榄油细盐胡椒粉。三人同坐一桌,场面罕见如南威尔士栽进漫天极光。 许俞华把餐巾铺在双膝上,挺直着背,双手切割牛排,进入话题:“雅克讲得天花乱坠,他要的是那个法国导演的什么电影神话,真好笑,神话,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裘子颖坐在陈隽旁边,吸一口苏打水,目睹许俞华在餐桌上有着跟嘴臭天壤地别的礼仪,忍不住笑了,有些奚弄:“反正我是不懂,找我真是高看。” 许俞华不吃龙虾,只动面前的牛排。陈隽把龙虾移到裘子颖手边,提醒道:“先吃饭吧。” “听到没,吃啊,边吃边谈不会死。”许俞华抬抬下巴,朝她交代道:“蓓琪翻译的我看了,这本东西跟我店里的几本杂志相比少很多政治倾向,你们两个以为我是文盲,不巧我正好翻过,就这方面我肯定比你们懂。我写不出,但也有资格说,雅克要的是美学,你按着这个方向写就行了,别扯故事有什么狗屁政治。” 裘子颖无视许俞华的话,动一动,不小心碰到旁边人的西裤,而这人丝毫没有反应,娴熟地切开面前的菜肴。她倒是有毛病起来,又想朝他冷冷地笑。 期间,棕皮卷发的服务员上前询问用餐体验,又推荐两道清蒸玫瑰蟹和香煎海鲈菜式。陈隽和裘子颖不需要,许俞华擦一擦嘴拒绝,跟服务员说自己海鲜过敏,服务员瞪大了眼睛,连忙说抱歉,他可以推荐其他不含海鲜的菜。 裘子颖把目光投向许俞华,不经意地问:“你吃了海鲜会有什么反应?” “正常人过敏什么反应我就什么反应啊,痒,起疹子,严重会休克。” 或许是巧合,她没有放在心上,低头咬住吸管把苏打水喝光。饭后,许俞华大马金刀地扔了一张英镑在桌子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上外套就离开旅馆。他知道陈隽一定会擦屁股,哪怕厌恶,也不得不依赖,比如大邦和胡志滨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都还在二人的心中压着。 时钟指向九时,陈隽把裘子颖送上楼,到了门口,他没有进去,也迟迟不见她进门。她靠在门边,很是聪明地明白他们的来意,问道:“这事是为了能让这里的人看到上海和香港的电影吗。” 陈隽点头表明:“如果你愿意这么写,想必可以帮助我们达成合作。” “我考虑一下。” “尽快答复。” 这些时日,他总觉得自己亲了她是极其荒唐的一件事,再加之今天看着她和许俞华的聊天,不知不觉心烦意乱。不久后她就会离开英国,事实上,并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他确实想她离开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