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观“哦”了一声,复低下头,视线落在掌中足。 一丝丝凉意从足背传来,沈聆妤胆战心惊地望着谢观。可他垂着眼。沈聆妤好似才发觉谢观眼睫这样长,在浴室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沈聆妤一阵恍惚,突然想起来这不该是她头一次发觉他眼睫很长。 他们成亲那一日。她坐在婚床上,谢观立在她面前,为她取下红绸,低头递她交杯酒时,她一抬眸,撞见他垂下去的长眼睫,心口怦怦快跳了两下,竟小孩子心性得在心里想——他的眼睫怎么可以比她还要长? 突然地悬空打断了沈聆妤的旧时思绪。她重新被谢观打横抱起,被抱着往外走。 沈聆妤瞬间变了脸色,仓促地攥住谢观的衣襟,急说:“衣服!” 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穿就这样出去? 谢观脚步不停,问:“坤云宫没有别人。” “那、那也要穿衣服!出了浴室就、就……应该衣衫整齐……”沈聆妤沙哑的嗓音说得焦急又结结巴巴。 谢观已经一只脚迈出了门槛,闻言停下脚步。他皱眉看向怀里的沈聆妤,纵不理解她这破道理,还是抱着她转身,走到浴室房门不远处的衣架。 他抱在沈聆妤膝下的手松开,沈聆妤的腿无力地落下去。她完全站不住,几乎是靠挂在谢观的胸膛。 谢观觉得浴室里有些冷,沈聆妤又在凉水里坐了那么久,不愿意在这里久待。他也不取下衣裳好好给沈聆妤穿,而是随手扯下一条长衫,裹在沈聆妤的身上,然后抱着她回到寝殿。 月牙儿突然惊醒。月牙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一眼烧成半锅的药,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她急急忙忙盛了一碗药,小跑着往浴室去,正好看见谢观抱着沈聆妤回寝殿。 月牙儿脸色变了变,顿时觉得闯祸,心里生出愧疚。她端着汤药,急急跟进寝殿。 谢观将沈聆妤放在床榻上,月牙儿急忙过来帮忙整理被子。 “滚出去。”谢观瞥她一眼。 月牙儿吓得不敢动作,却没立刻退下,而是下意识地望向沈聆妤。沈聆妤对她轻点头,她才退下去。 退下去之前,她小声提醒:“娘娘睡前记得把药喝了。” 月牙儿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关门时,担忧地望了沈聆妤一眼。寝殿的房门关上了,月牙儿五官霎时拧巴起来。 她怎么可以在小厨房睡着了,独留郡主在浴室呢?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寝殿内,沈聆妤倚靠在床头,身上只被谢观裹了一件宽松的长衫。她伸手拽了拽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藏在里面。 她在心里盼着谢观快些走才好…… 谢观却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他在床边坐下,去端床头小几上的汤药。就在沈聆妤想要伸手去接的前一刻,她眼睁睁看着谢观喝了一大口。 谢观将汤药咽下去,说:“还行,不太臭也不太苦。” 微顿,他又补了一句:“还挺好喝。” 言罢,他将药碗递给沈聆妤。 沈聆妤反应了一下,才伸手去接,低头喝药。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刚刚谢观喝药的时候,她居然第一时间以为他要口对口喂她…… 沈聆妤喝了一大口汤药。她一定是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她要好好吃药,早点病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