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陛下对前朝余孽下手极狠,渊碧宫死了那么多人。而她,虽然不是赵帝的子女,却是赵帝诬陷谢家谋逆的关键棋子。 纵使谢观不恨她,也不该对她网开一面。 沈聆妤暂时不愿去想谢观,她问:“朝黎已经被送去魏学海那儿了吗?” 月牙儿眸色一黯,道:“是。已经送去了。听说哭成了个泪人儿。” 沈聆妤犹豫了很久,还是说:“明日我想去看看她。” 第二天,沈聆妤便去了魏学海的住处。这是她自入宫以来第一次主动出了坤云宫。 魏学海正在谢观身边当差。他的住处是一个尚算宽敞的小院。朝黎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院子里。 看见沈聆妤,朝黎哭着跑过来。她在沈聆妤面前跪下来,哽声:“你能救朝静,也能救救我是不是?我不要嫁给一个太监,就算到你身边当个宫女也好!姐姐,救救我。” 十四岁的孩子,遭逢巨变,人瘦了一大圈,早已没了往日公主的尊贵。膝盖说跪就跪。 谢家出事时,谢明若也是十四。 沈聆妤看着朝黎哭得不成样子,眼前一花,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谢明若。沈聆妤迅速垂下眼,将谢明若的模样从眼前赶走。 她劝慰了朝黎,劝她要勇敢些。她之所以过来,是担心朝黎想不开寻短见。 沈聆妤并没有草率答应搭救。她自身难保,实在没有搭救朝黎的信心。她能救下朝静是运气好,谢观总不能每次都心情好。 朝静已经被放走。沈聆妤忍不住去想谢观为什么会说她可能后悔。 不过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三日后,朝静死了。 死在一个肮脏逼仄的小巷,死于一群地痞之手。 突降暴雪,纷纷扬扬的雪花疯狂席卷着,企图用雪白遮掩着什么。沈聆妤坐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大雪,面色亦白如雪。 月牙儿从外面进来,“呀”了一声,一边跑过来关窗一边说:“这么冷,怎么开着窗户呀!” “我去给您煮一碗姜汤,您等等。”月牙儿蹲下来,将毯子盖在沈聆妤的腿上。 窗牖已经关合,沈聆妤听着外面的风雪声,仿若又回到了那个暴雨日。 沈聆妤觉得从骨头里发冷。 她终究谁也没救下。 沈聆妤垂眸,喃声自语:“只能眼睁睁看着……” 月牙儿端着姜汤给她,沈聆妤乖乖喝了。可是到了夜里,沈聆妤还是烧起来。月牙儿发现她不仅高烧不退,甚至魇着了,怎么都推不醒。 整个坤云宫没有别的宫人,月牙儿急得团团转,最后一咬牙,逆着风雪跑出去喊人。她顾不得会不会被责罚,直接闯进魏学海的住处,求人请个太医过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乾霄宫。 谢观正懒洋洋地躺靠在软椅上,一边摆弄着平安符,一边教鹦鹉说话:“暴君。” “暴君!暴君!” 谢观不喜欢这只鹦鹉说“陛下英明神武”,他喜欢每日回来听它喊他“暴君”。 小鞋子从外面进来,先小心观察一下谢观的脸色,再禀:“陛下,皇后娘娘发烧病倒了。是不是请个太医过去?” 谢观轻捻平安符的动作顿住,他瞥了一眼平安符上的“平安”二字。他起身往外走,小鞋子赶忙捧上披风,谢观并不接,脚步不停,大步往坤云宫去。 “暴君!暴君!”碧绿的鹦鹉歪着头望着谢观的背影,“走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