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一样的李奕承,嘴角勾着笑,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酒壶递过去。李奕承耷拉着嘴角,没有接。 “男子汉大丈夫学不会喝酒,成何体统。”魏湛嫌弃地说。 日光如金,荡着河道两岸偶尔划过的树影,在李文简脸上浮动。他微微眯着眼,看向不远处正噘着嘴拧衣服上水渍的少年,莫名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 子韧少时饮酒浑身就会长红疹,故而前世他们在一起时,每次子韧只有喝茶看他们喝酒的份。 可是后来子韧归京后,他惊奇地发现他学会了喝酒。浮玉告诉他,魏湛才死的那段时日,他每日酗酒,醉得人事不省。每天醒了喝,喝了醉,醉了睡,数度反复,身上长满红疹也不理会。 之后在边关数年,为了抵御北狄游兵,他大大小小受伤无数,又靠烈酒缓解身上的疼痛。就这样,一个滴酒不沾的少年硬生生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看着眼前这个仍在恼怒的少年,李文简笑了笑,抬手把酒囊凑在唇边,深深地饮了口。 “好了,别担心。”李文简笑着靠回船舷上去,“既来之则安之,不会喝酒就不喝酒嘛,大不了以后找个厉害的娘子,处处帮你挡酒好了。” “阿兄!”李奕承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 魏湛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 这日游玩回来之后,昭蘅就病了一场,她本来就害了热症,晒了太阳湿了衣裳,温度一高一低,晚上吃饭都没有力气爬起来,薛氏一摸她的额头,烫得被吓了一跳。知道李文简最近课业很忙,薛氏也没有惊动他,禀告谢管事请了大夫来,给她开了药吃。 第二天魏晚玉又过来找昭蘅一起去玩儿,结果惊奇地发现她生病了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顿时慌了,不顾薛氏的阻拦跑去找李文简了。 屋外艳阳高照,院子里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早上刚下过雨的地面被太阳一晒就干了,枝头的蝉聒噪地叫着。 昭蘅被叽叽喳喳的蝉鸣声吵醒,慢悠悠地睁开眼,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令她体内翻涌的燥热缓解了些许。 “要喝水吗?”一道清凌的声音传来。 抬起头发现是李文简,她喉咙干得厉害,一开口声音都是沙沙的:“要。” 李文简起身走到案前,提起水壶给她倒了一碗温水,再走回床边,轻手轻脚扶起她,将碗递送到她唇边。 昭蘅太渴了,她烧得有些发昏,就着他的手,乖乖地把一碗水喝完。 “还渴吗?”李文简看着空荡荡的水碗,问她。 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喝了。” “那你再眯一会儿,盈雀在给你熬药,吃了药之后再吃饭。”李文简声线低柔,温声对她说。 昭蘅听到他的声音,心口像是有暖流淙淙淌过。 “嗯,我都听你的。” 服地闭上了眼睛,又听到李文简在说:“最近天气大,你中午不许和晚玉一起出去了。” 昭蘅眼皮子耷拉了些许:“我知道了。” 看她温顺乖巧的样子,李文简不由心上微暖,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早晚凉快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去骑马、看水田。” “对不起。”昭蘅掀了掀眼皮子觑了眼他的神情,“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李文简怕她饿,递了一块不怎么撑肚子的绿豆糕到她嘴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昭蘅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小脸贴着他的手背亲昵地蹭了蹭:“书琅哥哥,你真好。” “我怎么好了?”李文简反问她。 昭蘅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李婶生病了,李叔总骂她没用。有一次她烧得站都站不稳,李叔还非让她去帮忙犁地,结果她晕倒在地里了。你从来不让我干活,还这么照顾我。” “你、你是……”昭蘅的脸有点红,支吾了几句才说:“你是世上最好的夫君。” 李文简耳尖有点烫,他把手里的糕点往前递了递,说:“快吃吧,等你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花灯会。” 昭蘅听了很是喜欢,柔柔一笑,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