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来,她们就说:“这是公子吩咐的。” 窗外雨声不歇,昭蘅没有丝毫睡意,抱着柔软的小枕头坐在床上发呆,听着外面不停歇的雨,她心里复杂极了。 这个地方好漂亮,房间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着精美的花。 书琅哥哥说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轻飘飘地踩在云朵上。 无论是这陌生的府邸,还是从天而降的华服,一切都让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姑娘,该睡觉了。”开门声忽然传来,刚才为她搓澡的那个丫鬟走了进来,看着那窈窕的身影渐近。 她走到床边,蹲下身打算为她除去鞋子。她有点脸红,还有点不太自在,自己一脚踢开鞋子,飞快地爬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盈雀之前服侍过大姑娘,晚上哄睡可得费一番功夫,见昭蘅如此乖觉,她唇角微弯,将她的被角掖好,道,“快睡吧,公子说明天早上你祖母很早就会来府上,你还要早起。” “祖母?”昭蘅对这样的称呼还很陌生。 盈雀想到她来时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料想她应该是穷苦出身,便笑了笑说道:“就是奶奶的意思,他们大户人家讲究,都唤祖母。” 昭蘅哦了声,偏着头又呢喃了两声。 盈雀温软的手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柔声说:“睡吧。” 昭蘅点点头,乖巧地慢慢合上疲惫的双眼。 盈雀在床边守着,等她睡熟了才熄灯到次间歇息。 * 李文简漏夜去见了白氏。 安氏乃是百年大儒,家风醇厚,乐善好施,李文简出面为她求情,白氏自会卖他几分薄面。 她听说昭蘅的父母是在发大水时摆渡行人才遇难的,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又听李文简说她为了救老祖母不惜舍身为毒人王仲试药,更是对她赞不绝口。 只不过,无依无靠的孤女接济便算了,接到府上来却不大像话。 李文简说:“她有几分天赋,我想带在身边加以教导,日后定能成大器。” 他的阿蘅前世实在太过耀眼,在宫中提拔女官,修善堂,大兴女学,行女户之政。让女子有了为国报效的机会,天下女子莫不歌颂她的功德,为她建祠立碑,流芳百世。 他这样一说,白氏便不再说什么,点头应下。 回到雁山居,他没有丝毫睡意。 拿了一卷书坐在窗前慢条斯理地翻着,想到明日要见到昭蘅奶奶,他心底一阵酸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到有些颓然。 前世这个老妇人虽不是他亲手所杀,却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一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她。 案上灯盏的火焰轻轻摇动,照在书上一行行墨字上,像水中浮游的蝌蚪,无法进到眼底。 李文简觉得这光过于晃眼,便将灯盏移得远了些。 纸上的字也暗了下去,他捏着书坐在案头,犹如枯木般坐着,默听一夜风雨。 春日天光亮得早。 黎明时分雨声歇了,晨间曦光从窗棂斜飞入内。 牧归一早过来,以为李文简与往日一般天不亮就起床锻炼,便打算先把房间整理洁净,再去府外接昭蘅的祖母。不曾想来到他的卧房前,房门半敞,里头还是昨夜他理完被褥的模样,昨夜公子不在房中。 再抬眸望向书房,书房里还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