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简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她倒了杯水递给他:“怎么喝酒了?” “照烨明日要南下推行新政,跟他喝了几杯。”李文简呼吸很浅。 昭蘅帮他宽衣,温柔地笑着:“殿下和梁大人感情真好。” “他八岁从老家入京后,我们就在一起玩儿。”李文简说,顿了顿,又补了句:“还有魏家兄长和子韧。” 昭蘅为他脱衣的动作顿了顿。 李文简捉着她的手,阻止她服侍他的动作。 昭蘅抬头,对上他的一双眼睛。 “夜里凉,你先上床,我自己去洗漱。”李文简说。 “哦……”昭蘅应了一声,又爬回床上,将床尾的汤婆子往李文简那边踢了踢。 很快,李文简洗漱后走到床边,脱了鞋袜在她身边拢着被子躺下,被窝里一片暖意, 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昭蘅听到他翻身的声音,偏过头去看半阖着眼拢蹙着眉心的人,轻声问:“殿下有心事吗?” 李文简睁眼看她:“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昭蘅点点头。 李文简转过头看向案头的书,问:“看的什么?” “《北府志》” 李文简坐起身来:“这本书里有很多晦涩的字,要我给你讲讲吗?” “好啊。”昭蘅跟着坐起来。 李文简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木椸上搭着的披风,披在她的背上,又拿起书靠在枕上给她讲书中的字。 “怎么想起翻这本书?” 昭蘅将背上的披风紧紧的拢在一起,贴靠着他道:“我看这本书比别的书旧很多,想看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殿下差点把它翻烂了。” 李文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我的弟弟和我最好的朋友都在那里。” 书的扉页是一张四折的舆图,李文简指着边陲一处:“这里,珞珈。” 昭蘅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与北境十八城相接。” “嗯。”李文简手指在舆图上游移,指着一片草地道:“这里是乌突草原,魏湛当初将北戎大军驱逐如同丧家之犬,逃入了这里。” 他抿唇笑了一下:“为了防止北戎反扑,我设立北境府,在珞珈设卫所碉楼,开垦屯田,驻军戍边。” 昭蘅听着他的声音,不由地将目光从书页间移到他的脸上:“书上说北境是不毛之地,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冬天,天寒地冻时节寸草不生。” 她仰着头问李文简:“这样的地方怎么驻军?” “我也不知道。”李文简笑道:“可是他做到了,五年来有他镇守北境,北境很安宁。” 他的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在那里生存下来的,只不过,因为我的身份,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那里看看。” “他不用入京述职吗?”昭蘅困惑。 为防边将在外,政令不达,朝廷有规定,边将每两年都要回京述职。 李文简说:“他气我将他放逐在北境,不愿入京。现在甚至在北境做了很多荒唐事,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他,有的要我关他一辈子的,还有的让我趁早杀了他。” “那……”昭蘅才要回答,却蓦地抬头盯住他的脸。她想起之前宁宛致说的不肯回京拥兵自重的二皇子:“殿下是不是不相信事情是他做的?” 她好像比以前更了解他了。 李文简低下头,弯起一双眼睛,轻轻笑笑:“他是我的弟弟。因为他,魏湛死在北戎人手里。我当时确实很生气,将他扔在了北境。可是后来想了想,以魏湛的脾性,就算不是我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