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而陌生的接触,如同天罗地网般铺下来,让她无处逃避。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唯一的感觉是唇上撕扯般的灼热。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一动不动僵直地站在原地被动地承受他的亲吻。突然背后一凉,高几上的水盆翻了,大量的的水撒出来,把她的衣服打湿。 她轻轻去推他,却被他宽大的手掌狠力地掐着细腰,根本无法撼动半分。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失去力气,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他近乎蛮横般的掠夺。 泄愤一般,亲吻里都夹杂着狠意,像是要把她碾碎,揉成齑粉。 很久之后,李文简终于松开她。 昭蘅大口大口呼吸,这样近的距离,她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他眼睛里有着异于寻常的猩红。 李文简手仍掐在她的纤腰上,细若蒲柳的腰肢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折,便能将她折成两半。 李文简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掌心压着她的下巴,带着他的体温。 昭蘅想到了很久以前,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寒夜。 那天他也是这样蛮横地将她逼得不能动,那双没有光芒的眼睛也是这样红。 她微微喘着,盯着他时眉心一直拢蹙。 眼底莫名涌上湿意,她害怕,这样的李文简让她感到害怕。 “昭蘅。”李文简咬牙盯着她的眼眸,忍了又忍,才开口:“我会这样亲吻一件东西吗?” 李文简直视昭蘅眼睛:“你是一个人,不是花瓶、不是美玉宝石、更不是牛马牲口,你不是草木无心,你有血有肉有感情。是人!不是东西!我怎么可能用你去交换利益?” 刹那间,惊骇、迷茫、震撼……各种情绪在昭蘅心中百转千回。她慢慢抬眸,望向他猩红的眼睛里,呢喃:“可是月氏不是东篱重要的盟友吗?” “何为盟友?互相利用依靠谋取最大利益的才叫盟友。和月氏建盟,对我们立足西域有重要意义,但同样的,东篱也是月氏往东、南延续商贸的重要一环。”李文简沉声:“我们和月氏旗鼓相当,故而歃血为盟,并非我们单方面依附于他,我愿意在合理范围内包容他、满足他,不代表我会无原则、无底线地容忍他。何等无能的男人,才能做出将自己妻子拱手他人这样的荒唐事!在你的眼中,原来我是这样卑鄙不耻的人。” “不、不是。”昭蘅眉心紧拢,下意识捏着他的衣袖,但张开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让本来就冰冷的背冷得冒寒气,牙齿微微有些颤抖。 李文简松开握着昭蘅下巴的手:“我所希冀的宏图霸业,是靠拳头、靠实力,在这世道站稳脚跟,维持长久的和平,而不是靠牺牲中原的女人,把她们当做礼品一样献给别人讨好求和,为我的霸业添砖加瓦。我不屑这种行为,更不耻这样做。” 说完,他转身,用力拉开身后的房门,从阴凉的寝殿迈入烈日酷暑之中。 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昭蘅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几丝慌张,清明的眸中有泪光闪烁。她抬起头,闭了一下眼睛,将欲落的泪忍回去。 林嬷嬷和莲舟看到李文简沉脸出去。 他向来是冷静端方之人,谦和几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林嬷嬷少见他如此怒意勃发过,担心昭蘅,急忙扯起裙子转身进了寝殿。 她整个人木然地站在案几旁,盆里的水洒了大半,顺着她的衣衫滴答滴答地正往下滴水。盆里的莲花耷拉在盆沿,被昭蘅一靠,有一朵花瓣都被靠断了。 林嬷嬷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看上去狼狈了些。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陛下和娘娘恩爱了几十年,有时候还要吵得脸红脖子粗呢。 “主子别怄气,过日子嘛,哪有不争嘴的。”林嬷嬷劝慰她道。 “我知道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