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累了。 她站在床前看他,明知他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见,仍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么没有戒备心吗?杯子里要是毒药,你现在人就没了。” 话音方落,恍惚间她心中有些东西欲破未破的东西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明了,她望着李文简,眉头紧皱。 站了一会儿,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将温水端了进来。盛夏时节,他喜爱洁净,刚从外面回来,应该给他擦洗一番。若是平常,她就让飞羽或者牧归进来干这事了,可是这会儿她怕他们看出异样,只好硬着头皮把水端到床边,自己动手。 昭蘅提起裙摆,坐在床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将他的外袍脱下来。然后将浸在热水里的帕子拧干,仔细地给他擦身。解开他的衣服后,她看到他身上有很多伤口,都不怎么大,但有一条从心口擦过,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做太子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胸膛和胳膊擦拭清爽后,昭蘅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从他的腋下环过去擦洗他的背部。他浑身无力,低垂着头,软绵绵地伏在她的肩头,呼吸似绒羽,轻柔而又漫不经心地从她后颈拂过。 她忽然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几乎弹跳地坐直身子。 心忍不住“扑通扑通”直跳,窘迫又慌张地睨了眼李文简。 这药怎么回事!人不是都睡着了吗! 她长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有些抖地草草给他擦了背。擦洗过后,又把寝衣给他换上,便将他躺平放在床里,拿了薄毯盖在他身上。 忙碌完一切,她理了理裙上的褶皱,呼吸慢慢地归于正常,找了张小杌子在床头坐下。 她想知道这个药能维持多久的效果,便一直坐在床前,守着李文简。或许是她药量放得太多,这药起效时间奇快,药效过的时间又奇慢,他很久都没有醒来。 更漏一点一滴缓慢地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子时,他睡了将近两个时辰。 昭蘅困得不行,灯火下的人影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打了个哈欠,眼泪忍不住往下滚。 模模糊糊中,看到李文简缓缓睁眼。 李文简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眼睛微睁,看到烛光下一双亮眸,正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笑着问他:“殿下您醒了?” 他努力回忆,想起昨天下午他把中书令等人叫去明光殿狠狠批评了一顿,晚上回来原本想安慰昭蘅两句。只是话还没说上……接下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他睁开眼,望着面前带笑的面容,目光在她漾起笑意的唇角上多停留了一瞬。 “殿下最近是不是太累?您昨天喝了我的安神茶。”昭蘅柔声问道:“我关了窗户一扭头您就睡了。” “安神茶?”他纳闷。 “是呀。”昭蘅缓缓眨了眨眼,语调缓慢:“小郑太医给我开的。” 李文简没想到自己睡得那么沉,他揉了揉太阳穴,精神慢慢好转。 “最近太累了。”他有些无力地说。记忆复苏,那些不好的、烦心的事情重新涌入脑海。 昭蘅目光扫过他疲倦的脸,提起裙子钻进了床帐。她将床幔放下,垂落地床幔将大部分的烛光都挡在了外头。昭蘅跪坐在李文简身边,秋水洇染的双眸灿若星辰,知他现在面临的是怎样艰难的处境,于是道:“殿下不要忧心。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唇边笑意不退,像是雪白颊边绽出一朵芙蓉:“殿下若是睡不着,我给您按按。” 李文简心中一凝,微微颔首。 床上地方狭窄,昭蘅不好动作,她便坐在床头,将李文简的头抬起,放在她的腿上,活动指节,给他按了起来。 枕着昭蘅绵绵软软的大腿,她身上特有的淡香一瞬间窜入他的鼻息,他呼吸微紧,暗中调息让自己平静下来。 “昭蘅。”李文简闭着眼,忽然唤她的名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