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收回眼神,看向范照玉,说:“有您这番话,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那是必然。”范照玉又笑起来说:“甭管是在哪,都有东厂的探子,他们就是见着了您这张脸,都会乖乖听话。您只要有吩咐,就是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 桑葚也笑,“范掌印所言有理。” 他们有许多要说的话,许多未完的话。 武英柔只是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她觉得范照玉对桑葚很亲近,但是这种亲近不会让人厌烦,甚至会觉得温和。 说笑了两句,范照玉的眼中似乎有了泪花来,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面,沉默片刻,他又抬起了头,他也看着那头顶的藻井,如梦似幻。 他说:“再见了。” 她说:“再见。” 清明的前一天,桑葚与武英柔同太后告别,坐上了去往宫外、通向自由的马车。 顺贵将几只小猫抱上了马车,夏清试了试马鞭,往后瞧了几眼,他坐在辕座上,恭声问着:“殿下,是否启程?” 桑葚掀开车帘说:“走吧。” 夏清点头,甩了下鞭子,“驾!” 马蹄踩着,车轱辘滚过,太后站在角楼上,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又抹了抹泪。她希望,她的永乐活的轻松,不要如她一般,这么的累。 竹沥握了握太后的胳膊,安慰起来。 宫中一抹血红的残阳被隐了下去,皇贵妃坐在殿中的宝座上,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了。她的双眸黯淡无神,一双手垂着,早已不复年轻貌美,是这宫中老的最快的妃子。 明提手里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皇贵妃,她像是哄小孩似的,眼睛是那样冷,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刺心的,“你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未出世的孩子都是被你活生生给害死的。先帝还以为是他子嗣薄,其实都是你在背后阴毒算计。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恶有恶报,这就是你我的恶报。” “今后,有的是伺候你的人。” “皇贵妃,你可得享受好了。” 明提的弟弟此次春闱成绩不错,明提也不用再当一个宫女了,她对皇贵妃也已经仁至义尽。 搁下药碗,明提站直了身子,就那么看着皇贵妃,要将皇贵妃的容貌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她年少时,就知道自己喜欢女子。她们那时候都是小宫女,她被指去了皇贵妃跟前做事。那时候,她多么庆幸,她多么仰慕她,仰慕她的知书达礼,仰慕她的倾城之姿,仰慕她的惊鸿一瞥。也卑微与她的凌厉骄纵,卑微与她的背后家族,卑微与她的主子身份。更卑微的是她对皇贵妃隐忍自卑懦弱的爱意。后来,她渐渐的成为了她手中的刀,沾满鲜血。再后来,她将这种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