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病床旁的木椅,在关瑜身边坐下。 关瑜抬头看向来人,下颌在一瞬间收紧,来人隔在黑色镜片后的眼睛无声地打量他,双方间气氛微妙的紧绷,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郁景和双手取下墨镜,折迭好,放进夹克的内层口袋,轻轻扯出一个微笑,说,“抱歉,这么久才来拜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关瑜语气平静,“你要不来,这个时候会有护士查房。” 郁景和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是我的人拦下的。其实我无所谓,但你应该不想我知晓你的裸体和排泄情况。” 关瑜脸色青了一片,“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关心我。” 郁景和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余光扫过他膝上的纸张,慢慢说,“我当然是关心你。”关心这个能影响到他跟裴音关系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看上去,似乎不过如此,就是稍微俊俏点的普通男生,大不了有些智性恋的光环。 关瑜被他阴恻恻的口吻瘆出鸡皮疙瘩,握笔的手悄然捏紧。 “但我真的搞不懂,”郁景和的气质一直像包裹着刀鞘的锋刃,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裴音很喜欢听他说话的语调,就是有跟旁人不同的风格,此刻,他仍然用这副腔调,问,“你怎么会敢肖想裴音?” 关瑜牙关紧咬,喉结滚了又滚,如果他能站立起身,他大可以一拳砸到郁景和戴着温和假面,实则高高在上的脸上,但他被病床困住,只能计算着他的臂长,怕是挥不到他的一根寒毛。 郁景和不需要他回答,他来也不是为了欺负关瑜,关瑜这个人在他看来仍然毫无威胁,就如裴音疯起来可以让何欢月查无此人,他照样可以解决掉关瑜而不受任何惩罚。他甚至不需要用关瑜来出气,郁景和的脾气一直好得像个天使。他真的只是路过医院,抱着一丝试探,来见见关瑜。 的确不过如此。 郁景和抬手看表,即使关瑜不玩表,也能看出其价值绝对不低于西城市中心的一套房子的市值。 “我还有工作,祝你早日康复。”郁景和抿唇一笑,从夹克内衫取出黑超,戴在高挺的鼻梁上,与他告别。 在门口遇到被拦住的护士和几个实习医生,均目不转睛看着郁景和礼貌点头后大步离开,心中各有所思。 郁景和所言不假,他赶着去工作。现在郁卓和被老头安排进公司,在小部门当差,他的危机警报早就亮起红灯。妈的,想到郁卓和、郁越和这两个名字就恶心,最近他萎靡不振,给了他们插空的机会,他再不振作,真叫人以为披上龙袍就能做皇帝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