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字如其人’,原来画也如其人。你这个看画识人的本事,还真挺像我们平时给嫌疑人做的心理画像。” “异曲同工。” “那,说回案子,你认为你能凭借这张画揪出画画的人吗?” “这个我有信心。都说了,此人是学院派,我排查的思路很清晰。而且你别看他临摹得很像,其实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个人用笔习惯的。一个画家画得越久、越老练,他经年形成的小动作就越是难改。我只要从上次搜集的那些作品里有针对性地比对一下,相信就能有个结果。” “好。但你这句话给了我一个启发——为什么‘大画师’没有你说的这些小动作?” “这也是我刚想明白的问题。说不定‘大画师’还真是个年轻人,反而没了那些根深蒂固的用笔小动作。他的笔法固然好,但我认为他厉害的地方是对书画哲学的理解,那种形而上的东西,而不是技巧。他把更深刻的东西搞通了,就一通百通,远胜过辛苦画了一辈子的技术派。” 卢克点点头。他有太多事情要忙,也没工夫再继续听左汉的艺术课,交代了句“随时沟通”,便把左汉一个人留在物证室。左汉整理了个学院派画家的名单,让李妤非去文体活动室取。这次他要自己来。 翌日5点多,窗外晨光已经熹微。左汉趴在桌上睡了一宿,流出一大摊口水。他擦掉口水,立起身来,披在身上的一件衣服顺势滑落。他扭头一看,是件警服,不知谁在他睡觉时披上的。其实他小时候的梦想不就是披上这身警服么?他笑笑,又自己将蓝色制服披在肩上,感到一丝莫名的幸福。 视线转到桌上,他发现眼前多出一个紫砂壶,一个保温壶,以及一粒小青柑茶叶。他总算明白是李妤非给他送来的东西。 他给李妤非微信发了条“谢谢”,泡好茶叶,戴上手套,继续他的工作。现在他只是想在头脑最清醒的时候,确认自己昨夜的判断。 桌面上离他最近的,是两张吴天盛的作品。 吴天盛被公认为省美院中年山水画家的扛旗手,一颗冉冉升起的艺术明星。他从小接受的就是非常正统的美术教育,高中在省美院附中就读,大学从本科到博士一直都在美院,只是期间去美国加州艺术学院深造过两年,拿到博士学位后,直接留在了省美院山水画系任教。他扎实的专业功底是毋庸置疑的,正好符合左汉对这位假“大画师”的判断。虽然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吴天盛就是杀掉他总监大人的凶手,也完全看不出吴天盛有什么作案动机,但画骗不了人。 想到这,左汉信心满满地站起身,打算做点运动。他取下披在肩上的警服,却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卢克的警号,看来这家伙良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