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刚被播种好的农田,使得村户们不必多费手脚日日提水去浇灌,能够在家里好生歇上一小阵攒攒力气。 下雨天潮湿捂馊,河道里汹涌澎湃的河水又暴涨一大截,淹没的岸滩面积更多了。 顾山顾忌着河里上涨的水位,也不敢离开洞穴,始终陪在陶湘左右,时不时去洞口观察涨水的局势。 至于陶湘则要放松许多,她衣着宽松轻薄地窝在船头的软被织物里,就着洞内常明的火堆,懒散闲读货郎新给来的那些刊报。 报上消息时新,连着许多份都是写新一年以来各地经济民生与战乱动荡的情形,其中占了最多笔墨的便是曾经风头正盛的金圆券。 作为新币推广了还没半年的金圆价值变得更低了,钱钞面额不断升高,从最初的一百升为一千、一万乃至更高。 同时物价也如脱缰的野马般一涨再涨,那些早先将家里所有余财都兑换成金圆的民众们欲诉无门,他们本就不多的财产几近缩水蒸发,一时间民生极度困苦艰难,国区的公信力岌岌可危。 陶湘心有余悸地翻阅了会儿报纸,免不住想起被砸的房东一家,那夜逃亡一别,也不知道栈楼里其他的人怎样了。 她这么想着,肚子里又是一动。 快六个月大的小家伙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活跃得不可思议。 倒也不是不分昼夜地乱踢乱动,只白天胎动得多些,而到了夜间又重变回乖巧安静,能让人睡个好觉。 陶湘搁下手头的那叠报纸,轻轻摸着自己变硬了好些的小腹,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她满心欢喜,完全被岔开了注意力。 没过一会儿,顾山也观察完河里的水势,带着一身水汽地回来了。 他先站在火堆旁略烤了烤,随后才走去船侧伸出手摸了摸陶湘鼓起的腹肚,温和地哑声道:“孩子踢你了?” “活泼得很。”陶湘眉梢弯弯,笑着抬起头回顾山的话。 她肌肤白腻莹润,绵密有致的身段更显娇软丰腴,且由于个人卫生清洁到位,身上并没有什么普通孕妇那样稍重的体味,而是萦绕着一股恍若熟透的桃杏蜜甜香。 顾山给她顺了顺鬓发,在她洁白饱满的额上印下一吻,随后蹲下身附耳贴在陶湘的肚上,静心听着里头胎儿发出的声响。 洞外雨声清缠,洞内一室安好。 陶湘眉眼低垂,杏眸里含笑含俏,水遮雾绕似的泛着股妩媚有加的风熟韵感。 她张开皙白圆润的指尖在身前顾山的短发间穿梭,以不大不小的力道给他按着头。 打从月份上来,陶湘的身子越发笨重,一个人占了整条篷舱,于是顾山只好在旁边地上打地铺过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