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抵得过他人千千万万句。 她的手脚早已失去知觉,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他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不断支撑着她往前冲。 她要赢! 她要夺得第一! 这个念头像是荒地被火星点燃,连片的野草被火光瞬间吞没,潜力被激发,脚底快到生风,她硬生生从最后一名跑到了倒数第二。 紧接着是第三、第二。 她擦过最前面女生的肩膀,张开双臂猛地冲过终点,撞线缠在她胸前,她依靠惯性直直朝前趟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眼前冒着金星,她强撑着才没倒下。 伊子璇早已站在终点,缠起她没受伤的胳膊,语气里尽是担忧,“你真是不要命了,胳膊留了这么多血还在那拼命跑。” 安瀞低头看了一眼,血水早已干涸,灰扑扑的尘沙黏在伤口上,胸腔缺乏氧气致使她半天没说出话。 伊子璇挥手打断她,“行了别说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下。” 不远处胥淮西一脸惊叹,“班长真拼,班级荣誉感也太强了吧!”他怼着时深的胳膊,“我感觉我要成为她的迷弟了!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爆发力这么强?” 时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安瀞被另个女生搀着,膝盖似乎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在跑道外侧。 刚刚他也只是顺着大家的话,喊了句让她站起来,她好像确实很拼。 胆小是真的,努力也是真的。 “安瀞!”怯懦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瀞回头望去,就看到厍听露刘海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小脸通红,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左手搭在门框,有些不安。 “怎么了?”安瀞想缩手,被医务室的护士给按住,她半转着肩,有些焦急地问道:“是班上出什么事了吗?” 厍听露摇头,“我来看看你。” 安瀞笑了一下,“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班上有谁和我一样倒霉呢!” 伊子璇翻白眼,鼻孔朝着她重重哼了一声,“有谁能像你这么拼?要真出事也是自己来医务室,而不是在操场要和太阳肩并肩!” 厍听露也笑了下,白净的脸上像是开放的白莲。 安瀞:“笑起来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安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顿然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我一下。”安瀞看护士给自己涂完药,立马起身,“一起回去。” 厍听露愣愣地看着她,随后重重点了下头,“嗯。” 校园林荫道边的枯叶落了满地,被风打着卷飞上半空,随后再次坠落。 “班长,你没事了吧?”陈扬朝她招手,和它并排站着的唐德泽也同样投来担忧的目光。 “没事了。”安瀞淡淡笑了下,伊子璇强硬按着她坐了下来,发水、传演讲词、拍照的事全部交给了她跑腿。 厍听露跟着她坐下,给她递上矿泉水。 “真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安瀞轮了两下胳膊,示意着自己的已经好了,众人这才各归各位。 她四处打量,在最高处的阶梯上看到了时深,他两腿岔开坐姿随意,下身还是跑步时穿的运动裤,上身穿上了秋季校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望向操场的视线直直向下,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有那么一瞬,安瀞承认,她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 就像被人拉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让她不愿,也无法挪开。 两人隔着数排身影遥遥相望,人潮起起伏伏,视线就像被通了电的电流,越过万千山川后相连。 安瀞最先收回目光,自嘲式地扯了扯嘴角,他是个近视呀,怎么会看她呢? 如果她的视线是电流,那时深的一定是电阻。 还是个温柔拒绝一切电流的电阻。 出乎意料的三千米第一,让都飞薇的嘴角快要扬出太平洋,高一的校运会就在安瀞为班级争得荣光后没多久落下帷幕。 胥淮西勾着时深的肩膀走下台阶,“第一名啊,是不是该请我们几个吃饭?” 时深白了他一眼,“哪天没请你吃?” 景卓立马搭茬,“就是!时哥!今天食堂有烤鸭和土豆烧鸡,高低整两个荤菜呗!” 另个稍微有点胖,但经常一起打球的小伙子也应和点头,嘴里还吃着袋装的鸭腿,“时哥,还有地锅鸡!” “成!”时深推开胥淮西动不动搭上来的胳膊,率先朝食堂走去。 安瀞走M.bOWUchINa.cOm